狐清夜上前一步,着急道:“还是别废话了,我越想越觉得瘆得慌,你们没发觉整个逐月宫都不对劲么?”
狐玄衣双腿在床边一蹬,一双无知的眸子对上狐清夜的眼睛:“什么又叫不对劲了?”
“我看,未眠夜长梦多,我们应该在八子回来之前动手。”
“将我们的人全部召集起来。”狐靖墨沉默良久,似乎做了决定,对着狐清夜说道。
八子围着昏迷不醒的银楚宸,用魂力将银楚宸包裹在其中,便朝着逐月宫返回,可惜到了山门口,便发觉那条通往逐月宫的天阶上已经站门了逐月宫的弟子。
“怎么办?”地子目视着山门口,“杀上去?”
“拼了。”天子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天阶,神色肃然地对身后兄弟们喊道,“后面四人主要护住宫主,其余的,跟着我,杀条血路也要带宫主……回宫。”
“宫主令牌在此,有挡道者格杀勿论,叛乱者,绝杀三亲……”天子将猫尔交于他的宫主令高举过头顶朗声道,同时一侧的地子,泽子,风子,与他并肩而立,身后四人分别站定在银楚宸双肩与双脚处,将银楚宸稳稳的托举在肩头,一步一步朝着山门而去。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那些堵塞在天阶之上的人,竟然无一不是早就被那狡诈的狐清夜所收买的心腹之徒!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全然不顾及天子手中那象征着至高权威的宫主令。只见前方十几个人毫不犹豫地举起锋利的长剑,气势汹汹地朝着八子猛刺过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天子眼神一凛,迅速抽出他随身携带的冷光镋叉。刹那间,寒光闪烁,天子手臂一挥,对着汹涌而至的敌人来了个凌厉的横扫。只听几声惨叫响起,四名敌人瞬间被拦腰截断,鲜血四溅,场面异常血腥恐怖。
与此同时,地子也不甘示弱,他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地砸向其中一名敌人。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那人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爆开,脑浆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四处飞溅。
而风子则身形敏捷,如鬼魅般穿梭于敌阵之中。他手中的长剑犹如闪电划过夜空,精准无误地一击刺穿了两名敌人的喉管。那两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呻吟,便已倒地身亡。
泽子手持一对金光闪闪的剪刀,手法娴熟地在空中快速旋转起来。随着剪刀的舞动,一道道寒芒闪过,又有一名敌人惨死于她的手下。
“叛乱者,灭三亲!”此时,地子怒发冲冠,口中暴喝一声,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高高跃起,径直朝着那如滚滚洪浪般源源不断涌来的人群正中央扑去。
地子这一跃,似乎像是带起了许多无形的隐线,原本拥堵在阶梯上的许多人,纷纷跃出,自空中将他包围住,可惜这些人的魂力远不及地子,地子将魂力注入狼牙棒上,狼牙刺一时朝着他挥出的方向如箭矢般射出,尚未对他出手的人纷纷中招,躲闪的躲闪,受伤的跌落。一时打乱了下方的进程,只见风子与泽子,如割草一般轻巧,瞬间清扫出三条石阶来。
“挡路者,格杀勿论。”天子又暴喝一声,这一声之后,地子已经在人群中杀出了一个空缺来,犹如蛇打七寸,端端将一条“长蛇”自蛇头后七寸的地方斩断。
于此同时,天,风,泽,三人同时出招,只一招,被地子打断的“蛇头”化成齑粉,血流成河,积雪染尽,露出了下面极寒千年的寒冰来。
八千天阶清扫出来了一百阶。
八子缓缓踏过百步天阶,踩着黏稠的血河,是那样的势不可挡,目光决绝,天子再一次暴喝“叛乱者,杀三亲。”时,天阶上的“蛇身”人群,顿时颤了几颤,可随即传来的却是最后赴死的呐喊声,带着绝望与颤栗。
“死不足惜。”天子大喊道,气吞山河。
四人并肩立于石阶上,神来杀神,佛来杀佛,一路而上,势如破竹。
三个时辰,斩杀三千。
八子终于将银楚宸带回了逐月宫宫门口。
宫门口端立着三人,分别是狐清夜,狐玄衣,狐靖墨。
三人神色镇定,丝毫没有因为来势汹汹的八子而感到畏惧。
“宫主有令……叛乱者,格杀勿论。”天子将令牌再次举起。
“看来还是低估尔等的忠心了,”狐清夜目光阴鸷,“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徒,还能值得尔等拼死相护,简直令人感动。”
“你错了,”天子冷眼看着狐清夜,“此令乃前任宫主所下,她早知晓你们的狼子野心,在死前为我等下的最后一道命令便是……逐月宫若出叛乱者,我等必清剿到一个不留。”
“可恶的老太婆,死了还要摆我们一道,十三,横竖都是死,我们给他们拼了。”狐靖墨愤恨的说着,双手已开始蓄力。
狐清夜抬手阻止了激动的狐清夜,神色依旧不慌不忙,甚至还带着一丝阴险的笑意:“一个死人的话,不值得惧怕,诸位,可想清楚,若要杀了我等,赔上整个银狐一族,可也是那前任宫主的命令?”
“你什么意思?”地子没好气的问道。
他知道这三个人之中,最奸诈的人就是这位狐清夜,如今宫主重伤不醒,只怕他要耍什么诡计。
“什么意思?”狐清夜冷笑一声,“你想想,刚刚那些弟子明知道是送死,却无一人退缩……是为何?”
“为你个麻蛋何”地子骂道。
还是天子心思缜密,他脸色一变:“你拿他们的亲人做要挟,他们横竖是死。”
原来天阶上挡路的那些弟子本就不是用来挡路的,只不过是狐清夜的一道计谋,他是故意送上三千人命让八子认清现实。
他们孤注一掷,要么胜者为王,要么同归于尽。
“你们只有两条路,”狐清夜目光看向因魂力悬浮在空中的银楚宸,“要么用他,换万千银狐性命,或是……整个逐月宫一人不留。”
狐清夜的修为无人知晓到什么级别,因为他从来没在谁面前展露过,八子也不例外,但八子揣测他能有这般逆反之心,修为也绝不会低于灵启二层。
天子暗中催动魂力,想要试探究竟,却被一阵极强的力道压制住,他顿时大感不妙,此处有极强大法阵?
好在他们此刻站在宫门外,不然,他们均会被狐清夜设下的法阵钳制。
“畜生。”天子骂了一声,手中的镋叉晃动的厉害,尽显主人此刻内心的愤怒,恨不得一镋叉取来狐靖墨的人头。
天子咬咬牙,就在眨眼间便做了决定,转手朝着身后一挥,将自己的镋叉丢了出去。
“天子……”地子不解道。
“不必说了,”天子打断地子要说的话,无非是不想就这么将宫主交出去,“逐月宫不可毁在我等手中,他狐清夜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宫主之位。”
天子愤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转而对狐清夜一字一句狠绝道:“我可以将宫主交给你,令牌也可以一同交于你,若你除了宫主外,再伤银狐族任何一人,”天子目光凶狠,视死如归般决绝,“我八子穷其一生,付上八条性命也势必要取走你性命。”
天子说罢,魂力一动,银楚宸便自他头顶平缓的划过,慢慢穿过宫门,被狐靖墨手指一动,重重甩在了殿门口,身体因为撞击,一时在地面翻滚了一圈。
银楚宸连一丝轻微的呻吟声都无法发出,他的伤势实在是太过严重,此前全靠着八子持续不断地运用魂力来守护住他的心脉,这才勉强吊住了最后一口气。此刻恐怕就算狐清夜还未出手,银楚宸也难以支撑下去了。
八子们个个心情沉重,内心充满了无奈和苦涩。对于这个平日里老是戏弄他们的家伙,他们之间的情感实际上早就超越了简单的主从关系。每当想起那些被他捉弄的时光,他们都会感到一阵头疼,但同时,在内心深处,他们又无比喜爱着这个看似冷漠孤傲、不可一世的人。可是如今,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身影,为何会如此脆弱地躺在那里,仿佛生命随时都会消逝?八子们满心疑惑与不甘,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束手无策。
难道是逐月宫的劫数吗?
最终八子选择保银狐一族,天子将手中的宫主令朝着狐清夜抛去,当狐清夜接住令牌后,当即就将八子拿下,并全部打入了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