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胡的也想看看,所谓的应劫之人,能否在天罪城翻出浪花来。
胡籁自顾自念道:
“正邪一念起,非魔亦非仙。
正道多沧桑,事端苦甘来。
世事轮回中,步步心志坚。”
欧阳面色怪异,既非七言,也非五绝,更不是辞赋,分明是前言不搭后语,非诗非辞赋的东西,当真是自己才高九斗的师傅所作?
“正与邪,从来便在一念之间,前辈好意我心领了。”
胡籁:“好好坏坏,恩恩怨怨,过眼云烟,你又怎知老夫不是在良田美湖内抛下一颗石子,种下一粒心魔?”
欧阳若有所思,却不愿多想,上山之道千奇百怪,既然都能打破天人冥顽,自然都是条条大道。
“我之心魔,便是那李长情手中的长剑,断前耻斩风仪。倒是前辈,与魔宗之人……”
话说到一半,才想起眼前老者,至少此时此刻,行至断头桥,立于桥头,怡然不惧脚下万丈红尘,当真浑然不怕人间逆旅,万般火炼真金。
如今,只忧六道轮回!
胡籁大笑道:“哈哈哈哈……风仪,风仪,你此生神炼无望,三宗会武的擂台上,那女人已经打碎了你的道心。”
欧阳面色惨淡,左手五指深陷肉中,右手瓷杯一道、百道裂纹横生,茶水更是在其中翻腾不休,与茶叶一并,搅乱饮茶之人内心。
好在天下前十,自然有天下前十的能耐,即便五内翻腾,有走火入魔之势,茶水仍旧稳稳眷于杯中。
胡籁见状,面似赞赏,点了点头。
“老爷,风胡子求见。”老仆不知何时出现,轻声道。
胡籁:“哦?还有何人?可有那名为李长情的年轻人跟上来?”
一旁的欧阳闻言一喜。
刹那间,犹如柳暗花明,船到桥头,因眼前深不可测的青衣城主生起的沮丧、颓败之心消散一空。
踏破铁鞋无觅处 ,地狱无门往里闯。
偌大的天罪城,仰仗玄天宗的暗阁,束手束脚之下,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老狐狸态度又模棱两可,更是不愿借刀,除去自己登上宗主之位的最大障碍。也罢,得了神兵之后,便让这老不死的,和天罪城一同烟消云散!
以神兵跨二境,盖莫能敌之威,欧阳豪气干云,仿佛视姓游的之外,余者皆庸碌的胡籁,下一刻便身首异处、死不瞑目,快哉快哉!
老仆:“有一面生青年。”
欧阳岔道:“可是麻衫,布鞋?身高七尺,面色黝黑……”
老仆:“正是。”
欧阳:“胡前辈,此人应是李长情无疑,见过便知!”
老仆:“还有一人,名为百劫平,自称天道宗九长老。”
欧阳闻言,面不改色,与那人形兵器的王胖子王天笑,天道宗二长老和九长老,皆手下败将,无关大局之人。
不入神照,终是蝼蚁。
胡籁饶有意味,看了欧阳一眼,随口吩咐老仆道:
“老夫平生不敬苍天,不畏鬼神,唯独独嗜好那一口剑!城门外一战,输给姓游的道士,今日不妨让后辈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