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缨无奈的笑了笑,她该说什么好呢,果然想要随便糊弄老爷子几下是很难办的。
“是,也不是。”
“?”白苍涯顿时笑骂一声:“你少给老子玩这一套,什么叫是也不是?!”
白时缨嘴角顿时猛的抽搐几下,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老爷子爆粗口,可为什么她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就是有一部分原因想回来看看,但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回来。”
白时缨解释道,她眼底掠过了一抹淡淡的不舍与怀念:“爷爷……”
她亲昵的唤着这个称呼,一如过去走到大陆被降下灾祸的最后一刻时,她总会选着会到这个地方再与老人说说话。
“怎么了?”一样的疑惑,却耐心的听她说下去。
然而这次。
白时缨什么也没有说。
她只是微微一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吧,到时候再和爷爷说一个故事吧,我想了很久的,都还没有说给别人听过呢。”
“什么故事还非得等到下次见面再说。”白苍涯也无可奈何的摇头,好笑道:“行啊,只要你不要再请你爷爷我看戏就好了,那一出戏,死的人还挺多的。”
他的声音中已经带着遮掩不住的苍老。
白时缨只能沉默。
简单的叙叙旧之后,白天白时缨都泡在白家到处走走逛逛,因为太过招摇,所有现在全白家上下都知道自家大小姐从青岚学院回来了!
为什么要说从青岚学院,这得看白时缨这身一看就仙气飘飘的打扮就知道了,也对亏他们频频打量的目光,白时缨这才意识到衣服也是让她变成行走的电灯泡的原因。
于是这离开白家之前,果断钻进屋里先换一套再说。
这只是一段小小插曲。
然而白天的这短暂的时间流逝得飞快,白时缨留念,也没有使用任何力量让这一刻延长。
她走到都城某处售卖糕点的店铺,之前的老板已经换了,灾难带走太多的人,好在老板的儿子习得父亲的手艺,这件糕点铺子的生意自开张以来也没见少人过。
白时缨行走在街上。
路上人来人往,偶尔也见体型娇小灵活的灵兽们随意穿梭在人群中,人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灵兽们也对人类毫无敌意,甚至中途还有老人家停下把自己手上买来的糖块分给跳到她面前的几只灵兽爪子上,人与兽和谐共处的画面在这个世人眼中应该是梦里才会有。
然而这里,确实真实的存在!
“你们离开后,这里一直都维持的很好。”身边多处一位一身玄衣打扮的身材高挑的少年,他目光也望着下方的人群老人与灵兽挥手告别,灵兽不懂,但也会学着告别,或者像那些已经熟悉和人类相处的同伴一样蹭了蹭人表示感谢。
都城经历过那场灾难之后,人数就少了许多。
如今多了这些灵兽,倒是热闹不少。
“也多了许多从无尽之森里闻名而来的灵兽,其中大多已经具备和人类沟通的灵智,所以民众对此并无排斥。”
他看向白时缨,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你这时候会回来,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东陵国与世隔绝已久我不想将外面的那些乱七八糟事带进来,所以擅自封锁了消息。”
“身为他们的君王,我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安居乐业免于忧患。”
容子清在和白时缨解释为什么她回来后,发现这里并未受到外面战乱的影响,因为不到最后一刻,容子清都不打算将这种焦躁紧张的气愤带入都城内。
何况今日的东陵都城之中已经不止他的子民,还有许多来自无尽之森的灵兽,这些灵兽从未对城中人们怀有恶意过,更是时不时提供许多帮助,医药馆的药材从来不缺,甚至还多了许多外面很难找到的珍贵药材,不用想也知道这些都是谁的功劳。
对于这些,容子清都看在眼里,他早已将这些愿意与人们和平共处的灵兽也视为一份子,自然,同样也有庇佑它们的职责。
“我会这么做,我其实很意外,不过这样也好就让他们多些安宁的日子也是好的。”白时缨没有转移视线,从容子清踏入这间茶馆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只要她想,整个东陵国都可以在她的监视之下!
这种感觉,应该就是以前白月泽的感觉吧,所以他总是不惊不喜,因为所有人的小动作其实都瞒不过他,他早已跳出这个世界,站在世界之外的高度轻而易举的就能掌控他人。
“听你这么说,总觉得不容乐观?”容子清淡淡的说道,他眼中燃起一团火焰:“可我却觉得,这真是东陵国的机会!”
“嗯?!”
白时缨一惊,她自然知道容子清想说什么,只是她什么时候说不容乐观了:“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如今大陆局势变化莫测,正是群雄并起之刻 ,你想来也为这事准备许久,我并不担心你不能如愿。”
这位年轻的帝王,最后会站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
绝望!
白时缨眸光微微一闪,她说道:“容子清,你为什么要如此执着?复活一人,是逆天而行,可有想过最后一场空?”
“有人承诺过的事,我相信会他不会骗我。”容子清诧异的几秒,随后便恢复平淡。
不意外。
白时缨是白月泽的侄女,哪怕两人的关系在他眼里看起来怪怪的,但血浓于水,白月泽若是不在意白时缨大可以不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可是他做了,这就说明白时缨在他心中的位置还是和他人不同的。
“没人和我说,关于你的事四叔也从未和我说起过。”白时缨打算他的猜想,直接道:“容子清,我见过你的结局——不止一次!”
容子清瞳孔猛的一缩:“!!!”
……
与此同时。
至高面位,神魔大陆的某一角。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防御!快防御啊!不要和这些疯子说这么多了,把他们全部拦在外面!!”
混乱。
血液流成河泊。
尸骨堆积如山。
这在神魔大陆上并不常见,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各自世界最顶尖的强者,就算遇到强敌也能有百般办法脱离危险,不到真正悬殊的绝境之时,是绝无可能有死伤的时候。
这样血腥残冷的画面,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见到过。
而这一切,都要从圣域的人睡意朦胧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家大门口前站着一个人开始说起,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人一言不发,就这么冷冰冰的盯着守在城门上的他们,换做是谁都会觉得这个是脑子有问题!
于是。
一声非常响亮的。
“哪里来的傻子,敢来这里撒野!”
就是这么一句话,开启了这一夜下来的单方面虐杀!
圣域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其实是就是苦于找不到理由开战,其实他可以直接动手,但碍于某个小家伙说一定要有理有据,他才绞尽脑汁的站在这里想了许久,
哪知道他还没有想到,就有人自动送上来新鲜热乎的借口。
白月泽高兴了,圣域的人悲伤了。
“该死的!这个疯子!!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他带来的人也这么变态啊!”守在城门的士兵脸色煞白,短短几个呼吸间,他的力量险些没有被抽干,根本不是他可以应付的存在。
“快!快去通知其他人!”
“在这样下去,这座城池肯定要失守了!快去通知尊者,还有长老啊!”
“你们……你们不要再说……看、看上面!!!”
话音刚刚落下。
血色便冲上半空,化作血雾迷了人的眼,扑鼻而来的窒息感几乎让在场仅剩存活的三人连连后退。
此时他们看向周围的时候才猛的浑身发冷的意识到——
全死了!
他们守在这里的五万人,至少有一半,死在这个疯子手上!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就算要死,也要把消息传送回去!
问话的那个士兵手里拽着一道灵符,只要对方回答,这个灵符马上就会消失,送到上面的人手中。
敢得罪圣域,圣域绝对不会姑息的!
“嗯?我吗?”
白月泽慵懒的抬眸,眸子深处仿佛有无数碎冰破出凝结,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起伏,这里的血腥仿佛没有迎来他的注视。
一场风雪来得突然。
冰冷的温度,在炎热的地带简直比半夜遇鬼还要令人惊恐。
圣域选择的地方是绝对不可能落雪的,这里气候炎热,最好的时候也是气候温和适中。
雪。
这种东西只有北域才有!
等会儿……
“凭空召唤冰雪……而且还是这么大范围的冰雪,冰元素好浓郁。”其中一人已经开始呢喃念念有词,他看着眼前被他们一口一个疯子的男人,以及对方身后接二连三落下保持着一段距离的白衣人。
这些人对面前的男人明显非常恭敬,全场死寂一片,连杀人都是安静得可怕。
“北域,冰月……额。”
他忽然恍惚的脱口而出。
忽然。
寒冰爬上他的几乎,瞬息之间,整个人变成了一座晶莹剔透毫无生机可言冰雕!
“就只有这种程度。”
白月泽不以为意。
他根本没有将这里放在眼中,对于扩张领土,这个地方也不被他喜欢。
但家里有个小家伙要他这么干,那他也只好陪她演上这么一出了,为了演得更真实一些,他甚至还让下属不要杀得太快,杀一个可以等一会儿再杀下一个,这样拖延的时间才足够长。
时间长了。
圣域的人才会知道,这样,他就能看见这些所谓圣域之人,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白月泽心中徘徊的无边杀意,他很想将这里以冰雪完全覆盖!
恶心的地方。
“什么?!”
“死、死了……”
只剩下两个人还活着了,他们面面相觑,脚下还不断的退后,其实已经被这里的低温冻得快要站不住了,自从进入圣域之后一直都是用最好的吃最好的,哪里还受过挨冻。
“就因为,那两个字……”
“等等,北域……难道你是!!!”
另一个人也猛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立马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但他的同伴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几乎是顺着他的话。
“冰月帝尊……啊!!”凄厉的惨叫才发出一半,以一种极为狰狞的姿势,他的生机也被完全定格熄灭于这瞬息。
扑通。
只剩下最后一人,他脚下一软,直接跌在地上。
会因为说出对方的尊称而受法则之罚,只有只有帝尊级别的强者了!
冰月,冰月……
难怪,可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圣域的地盘上?他们也没有得罪北域的人啊!
“只有你了,真顽强。”白月泽提醒道。
那人顿时一脸的绝望。
下一秒。
地上的冰晶缓缓爬上他的手臂,双脚。
三座冰雕,一个不少。
“这样子,应该可以了吧……”白月泽若有所思,在想这样是不是力度不太够,要不再去屠一座城弄大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