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大长公主府的这处水阁,陈设布置甚是雅致精巧,屋角的炉子里正燃着香片。
顾眉有瞬间的恍惚。
贺兰宴刚刚说的是什么?
她只觉着自己太过紧张了,故而生出了错觉。
“你这是要孤动手帮你?”贺兰宴挽起袖子,露出干净的骨节及手臂线条。
光影下,玉白色肌肤下隐现淡青血管,有种流淌的力量美。
顾眉呼吸有些急促,撇过头去,不敢看他的手。
带着一丝被戏耍了的不满,和愤怒。
“你用公主的名义,把我骗过来,你安的什么心?”
“殿下好歹也是一国储君,何必对臣妇纠缠不清?”
因为愤怒,绷紧肌肤,连带着手上的烫伤也格外的痛。
顾眉欲哭无泪,最近真是诸事不顺。
贺兰宴从鼻间轻哼一声,抬步一步步走去。
他靠近一步,顾眉就后退一步。“贺兰宴。这是旁人的府邸,外头宾客众多,你可莫要乱来。”
“不让孤碰,怎么?这么贞烈?”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颚,微微凑近,清冽的嗓音间多了份暗哑。
“你的夫君,可是在对面阁楼里骁勇得很。”
看来,让她看到谢文和素心公主厮混的事,是他安排的。
顾眉下意识道:“殿下和谢文又有何区别?他人之妇的滋味,肯定比一般人要好吧。轻易得到的不想要,想要的却得不到。”
她的话说得难听又冒犯,可也不是没有她的道理。
贺兰宴唇角紧抿,眼神多了些微的冰凌,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肢,顾眉下意识抬起双臂,抵在他胸膛之上。
右手手腕绑着白色布巾,隐约有些药香。
贺兰宴动作轻缓,拽起她的腕子,轻巧地抬起。
顾眉不由抬起头。
触及他目光的一刹,顾眉手指不自在地蜷着,说道:“这不是殿下的杰作吗?”
为了把她骗到这里来,指使公主府的下人弄湿她的衣裳,将她烫伤。
贺兰宴眼底一沉,“你以为茶水是孤命人洒的?”
顾眉却反问:“你是不是故意使人骗了我过来?”
“是。”贺兰宴目光直白,“孤的确是借着公主的名头让你过来。”
顾眉闭了闭眼,撇过头去。“无耻。”
她仿佛一块砧板上的肉。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报复的战利品吗?当年的确是我不对,背叛你嫁给谢文。可我已经得到了报应。”
顾眉只觉得无力。无论是贺兰宴还是谢文,他们都极为厉害,心智谋略都远远胜于她。
只一个和离,就能让她筹谋又筹谋,到如今也只想着让素心公主和翟氏斗法。
更别说贺兰宴了。
他能够重回上京,谋略和手段哪一样缺了都不行。
贺兰宴眉眼一凛,似乎又觉得好笑:“战利品?”
随之,语调冷然:“看来真是孤把你惯的太天真了。孤若是想在要你,你以为你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