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雪叹了一声,“属下同王妃并非一路人,不行一路事。
唯望似王妃的人多些,这世上便也安稳的多了。”
“没你说得那么厉害,尽我所能罢了。”
沈云熙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给回雪腾出位置驾车,也是这会儿,她才发现自己右手的伤口隐隐又裂开了些。
先前明明都快好了。
沈云熙下意识的懊悔。
这要是让陆锦州知道了,指不定要怎么说呢,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
“不回王府,直接去仁心堂,将她安置在空闲的屋落,门窗紧闭皆用艾草烧熏。”
正好有间地契她嫌过于偏远了些,正想着退回去,不成想今日派上用场了。
沈云熙吩咐罢,便进了马车内室摸摸那女子额头的温度,又替她擦拭一番,喂了两口水,女子神智才清明些,只是声音仍带着哭过的沙哑:“我会死吗?”
“不会。”
沈云熙将软垫挪到女子身侧,防止路上颠簸,磕着碰着她的小腹。
这些细微处女子都看在眼里,定下心神的同时又添了感激:“妾身初到上京,贱名为蒲,单一个柳字,尚不知恩人名讳。”
“沈云熙,恩人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
沈云熙本不想让她耗费太多心神,以免动了胎气,又怕她难受得紧,便陪着她说话分散注意力。
蒲柳也很听话,沈云熙不让她抓挠,便当真忍了一路,一声也不曾哼过。
将蒲柳安置好后,不多时沈父霜降等人也循着车辙赶了回来,不过霜降未曾染过水花,便只能接过玉桑手中的绿豆汤,站在外头一口一口抿着。
这绿豆汤熬得急,刚从锅里盛出来,尚且烫着,沈父系着面巾进门,将绿豆汤暂且放到一旁冷冷,从怀里又摸出一方丝巾递给沈云熙,示意她系好。
“这脉象……”
沈父收回搭脉的手,神色比方才还要复杂不少:“须得及早痊愈,偏生又不能下猛药,属实棘手。
夫人近日可有去过什么地方,这才染上这水花之症?”
“妾身近日才上京,一路从沧州来,本想着翻过这座山便可以寻客栈歇脚了,不成想……咳咳……”
沈云熙俯身同她颈下垫了个枕头,好让她说话使得上劲。
蒲柳感激地看她一眼,顺了口气才继而道:“不成想今儿个早晨便隐约有些发热,才到山上的凉亭,身上就已经出了水花。”
沈父摸着胡子听完,将绿豆汤端给沈云熙交代道:“这绿豆汤你二人一人一碗喝了,水痘初期喝了能有所改善。
这水花奇痒无比,须得用荆芥、菊花、薄荷,桑叶等药物研磨涂抹方能止痒,否则只怕夜夜痒得睡不着,病状尚未好转,人先垮了。”
沈云熙点点头,“好,父亲去吧,我在这里照料便是。”
沈父出门前顿了顿,似是欲言又止,沈云熙会意跟着他出了屋子:“可是还缺什么药材?”
“并不缺,只是你这几日恐不能回王府去了,以免……”
“我明白,水花是疫病,自然不能使其传播开来。”
正好不用回去见陆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