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富虽欣赏花语,但今日的目的依旧没忘。
等饭菜在包间上齐了,钱大富先是给花语敬了一杯酒,才笑呵呵地进入正题:“刚刚听姑娘说,你认识许老板?”
“是。”花语轻轻抿了一口酒便放下,以示尊重即可。
“那……”
“钱老板是否想问,我是不是来查账的?”花语这个时候倒是开门见山。
“呵呵,姑娘直爽!”钱大富尬笑两声,眼神飘忽。
反观花语落落大方,含眸一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拿钱办事而已。”
钱大富一拍桌子,亮了一口嗓子:“姑娘真性情,老夫再敬你一杯!”
说着钱大富又一口闷下老酒,连看花语的眼神都变柔和很多,“姑娘,不瞒你说,我这醉仙楼啊,已经到头了。”
花语眼珠子一转,将酒杯拿起来递到嘴边,垂眸不解道:“这话从何说起?”
钱大富摇摇头:“姑娘没看过账本吗?醉仙楼已经亏损数年了。”
花语继续装傻:“可前几日还是满堂宾客,生意兴隆的模样呀。”
钱大富叹一口气:“姑娘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姑娘,说起来这事儿滑稽的很,我也是无奈之举。”
花语放下酒杯,演好听客该有的认真:“愿闻其详。”
钱大富娓娓道来:“我这个人,就喜欢钻研,搞些别人都不知道不会想到的点子,反而忽略了大家是否能接受,是否能实操,醉仙楼当初可是我竞价得来的,而非外界所说靠关系,我也懒得理,便任由他了。既然是我付出所得,当然想让它好,于是便制定了一个宏大的目标!”
接下来就是钱大富与花语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天才”一般的想法。
花语发现,钱大富所说的都是最理想的状态和结果,完全忽略现实绝对会发生的不和谐因素。
终究是个理想家。
若不是有巨大的家业供他一次又一次试错,恐怕他早就已经债台高筑了。
到底是没经历过什么苦的人,一生太过顺利。
“钱老板,你说的我都听懂了,但按你的计划,醉仙楼应当是真正的钱塘第一楼啊,怎么会到头了呢?”装小白兔,花语还是很行的,且很逼真。
说到此处,钱大富又是一阵唉声叹气,然后接连痛饮三杯,摇头晃脑地哭诉:“人心不古啊,我怎能预料到别人跟我的目的是不同的,是太不同了!”
那可不是,人家想的都是在醉仙楼刮下油来,而钱大富想的是实现自己的美好理想。
道不同,不相与谋。
因利益关系牵扯到一起,那些商户终究是让钱大富失望了。
“那如今是何境况了?账本上的数目都是真实的?”花语不放心,依旧多问了一句,结果看到钱大富痛心疾首一般的点头。
看来醉仙楼现在确实是一个烫手山芋,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花语斟酌了一下,继续道:“那钱老板有何打算?”
“那……这不是等许老板给支招么。”
钱大富居然打着这个主意?自己闯的祸想让二娘来背?花语表示不同意!
“这话可说不得,我们许老板虽是女子,可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若钱老板就明晃晃地将现在的醉仙楼交给许老板,那许老板必定大怒,指不定还会吵上公堂,钱老板有所不知,这许老板啊,实际上曾经是摄政王妃呢。”
“什么?”钱大富的身形骤然不稳,差点从椅子跌到地上,“姑娘莫开玩笑!许老板怎么会?”
“怎么?钱老板经营了醉仙楼快小十年,竟然不知许老板的背景?”花语这也属于明知故问,钱大富当然不知道!
且不说二娘刻意隐瞒,就是钱大富本身也只对经商理论感兴趣,哪里懂得去探究人情世故?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其实花语很想问,像钱大富这般不善经营的人,是如何拿到醉仙楼的经营权的?难道真的是“钱”能力?
“钱老板,”花语浅浅一笑:“其实不用如此担心,是许老板教会我惜才爱才,钱老板有大智,只是对经营之道欠缺些经验,只要说明实情,相信许老板还是乐意扶持一把。”
警告在先,宽慰在后。
只是钱大富到底经历多些,面对花语明显的套路,很快就从动容转到谨慎:“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钱老板如今扬汤止沸的行为,当真是下下之策,釜底抽薪方能真正一劳永逸。”花语怎么看不出来这钱大富的反应,故而隐晦提及他那印子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