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惟忠闻言重重的颔首道“你既然心意已决,那我们便即可出发。”
王义闻言没有再多言,只是郑重的颔首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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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刑部衙门前。
戚继美看着吴惟忠护着王义径直敲响了刑部衙门八字墙前的鼓,不由偏头看向身旁的陆绎道:
“我原以为锦衣卫会接下此事的,没想到陆都督竟然让我们来刑部鸣冤。”
“你知道此间的缘由吗?”
陆绎闻言不由皱眉不解道:
“我也十分疑惑,按理说这个功劳锦衣卫没有必要让给刑部的,但是我问过我父亲后,他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这是陛下的吩咐,之后锦衣卫才会出场。”
戚继美闻言不由若有所思道“想来陆都督是有别的考量,不过不管如何,只要锦衣卫依旧要对付仇鸾便可。”
陆绎闻言不由颔首。
随即戚继美便见随着鼓声阵阵,整个刑部都被惊动了。
先是守门的门卫过来询问敲鼓的缘由,待得知眼前之人要状告咸宁侯时一脸的惊惧,压根没有理会王义递过来的状子,便神色惊慌的小跑入了刑部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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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签押房内。
刑部员外郎王世贞将手中的刑案整理完毕,完成了今日的庶务后,不由脸带笑意的起身准备离开刑部前去赴他的好友李攀龙举办的诗会。
如今不过二十四岁的王世贞可谓妥妥的人生赢家。
其人不仅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而且世出名门,先不说其先祖可追溯到琅琊王氏。
便是从他祖父开始论起,他太仓王氏也可号称望族。
王世贞的祖父王倬,宪宗年间进士,后来在孝宗与武宗朝一路升迁,最后官至南京兵部右侍郎。
而如今王家父子俱同殿为臣,其父王忬乃是右佥都御史,至于王世贞本人更是在嘉靖二十六年年,仅二十二岁便高中进士。
其后此人与李攀龙等人诗词唱合,在如今的大明文坛上独领风骚,可谓声名远扬。
王世贞一边准备开门,一边在心中思忖着此次诗会他该做些什么好诗来惊艳全场,却不料签押房的门先被人从外面推开。
王世贞不由皱眉不悦看着眼前脸色惊慌的文吏道:“何事如此惊慌?”
文吏从守卫那里得知有人击鼓状告咸宁侯,此时心中还七上八下的,只是想快点找个能做决定的人来处理此事。
此时见了王世贞,也顾不上眼前这位兵部员外郎的不悦,只是一股脑的将刑部大门前发生的事情禀告给了王世贞。
文吏快速的说完后,便一脸期待的看着王世贞,小心翼翼问道:
“大人,你说我们该如何办?”
“是不是去禀告尚书与侍郎?”
王世贞闻言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既然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那自然也是张居正的同年,而且因为太仓州与华亭县相距不远,又因为他的诗才,他本人是很得徐阶的欣赏的。
他自然也知道如今徐阶既然入阁便难免与严嵩对上,而仇鸾正是严嵩的义子。
“这或许是个打击严党的好机会。”
王世贞的脑海中不由闪现出这个念头。
他既然心中有所决定,便不再迟疑,他看向文吏道:
“刑部作为三法司之一,定要秉承公正,不畏强权,如今有人状告仇鸾,若我刑部久久无反应,我恐怕明日这朝中百官都会嘲笑我刑部之人无胆。”
“本官既然已经得知了此事,自当亲自去接下状子,受理此案。”
文吏见有人愿意掺和此事,不由松了口气,随即迟疑道:
“那尚书大人那里.......”
不待文吏问出口,王世贞抢先回答道:
“此案必定会震惊朝野,如此大事,自然要禀告尚书大人。”
“我立刻去处理此事,而你便去禀告尚书大人去。”
文吏闻言自然赶紧应下,行了一礼,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签押房。
待文吏离开后,王世贞思忖片刻,便兴致勃勃的向刑部大门而去,至于诗会,他早已忘在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