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我们最近接到了灵隐寺发来的消息,本善大师也受到了桃花快剑与寒毒的重伤。现在灵隐寺已由明衍淞来接管。”金管家恭敬地望着明冠南,尽量将语速放得很慢。
明冠南抚须而笑,“什么?本善大师也受了伤?想不到衍淞他居然接管了灵隐寺,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了!不愧是我明冠南的儿子倒从未让我失望。”
金管家静静凝视着他:“庄主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明冠南长叹道:“能够重伤本善大师,又在之前伤了孤灯大师。想来,能把这寒毒与凌虚诀、桃花快剑,这些剑法融为一体的人,绝不会是孤烟客孟羽飞。”
金管家有几分失望地垂下眼睛:“少主接管了灵隐寺,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壮大了我们明松阁,庄主难道没有写其他的想法么?”
明冠南仔细地观察他。
“你不如坦诚说说,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金管家想了一想,思酌着开了口道:“少主如今失去武功无故离庄,真的没有庄主的授意?”
“没有。”明冠南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记住,你以后不要喊他少主,他已经不是明松阁的人了。”
金管家一怔:“可是……”
“我的继任人,是青天。”
“青天?”金管家不太敢相信,一直以来,青天虽作为落雁七护卫之首,也是明冠南名义上的长子,但同庄里的管家并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学会揣摩他的心思。”明冠南淡淡地说。
“可是……”金管家十分不解,“那关于明衍淞的事情呢?”
“他已经不是我们明松阁的人了。”明冠南的神色还是淡淡的,“我也是一步步走过来,打下这片基业,我相信他也不至于差我太多。至于未来的天下第一庄是叫明松阁还是叫灵隐寺,又有什么差别呢?”
金管家豁然开朗,恭敬道,“想不到庄主对少主居然寄予如此厚望。”
“我对他一直抱有很大的希望。他有自己的思想。如果我把他一直呵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他永远都不能真正地成长。”明冠南振眉笑了起来,“我和他的想法,毕竟很多时候都是不同的。可能你们私下也曾议论过,都以为是我的将他从明松阁驱逐了出去,却都不想想,做父亲的,哪有真正会驱逐自己的儿子?我只不过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既然他在明松阁事事要遵循我的意思,事事受制于明松阁的诸多规矩还不如放开手让他自己来。我不像让他沿袭我的路,去犯我年轻时犯下的那些错……”
“庄主放心,那些事一来年代久远,二来极为隐蔽。”金管家沉吟了半晌,缓缓说,“庄主的担心可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呵……”明冠南朗声道,“你以为天下真的会有天衣无缝的事情么?凭借明松阁势力做出来的一些事,不过是大家畏惧着明松阁不敢议论罢了。世上又怎么可能有真正不透风的墙?”
“庄主说的是……”金管家此刻已不知该如何继续讨论下去,他恨不得自己立刻从明冠南锐利的视线下消失。
“你如果想去处理其他的事情,就先去吧。衍淞走了,青天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忙。至于我,我真的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是。”金管家为明冠南的茶杯中又添上了些热水,方才躬身退去。
“天儿回来的时候,想来会带回来些宋家的消息。”明冠南望着房门,兀自发着呆。
时间还未到子时,本应是有间小屋中最为最热闹快活的时候,但此时屋中虽是灯火通明,却鸦雀无声。
“奇怪,这是怎么了?”宋圭鑫皱着眉头,推开了房门,凝视着面前的一切——
只见那些平日沉醉酒色的汉子们,此刻竟全都衣着整齐,服服帖帖地贴墙站好了。他们面目苍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至于平日里在有间小屋里出卖着欢笑和青春的少女们,她们也笑不出来了,全都站着静静发抖。
几十双眼睛,都在呆呆地瞧着那青衣剑客——
他来了,他们根本不敢再闹。
谁都还记得那一天飞天鞭的主人被当众刺了个血窟窿。
这一次,这煞星又来了,难不成是要对自己下手?
“你来了?”宋圭鑫只看了那些吓傻了的朋友们和姑娘们一眼,就跑过去望着布衣少年道,“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地方,怎么这么久都没你消息了。”
“只要我走过的路,就不会忘。”青天静静看着宋圭鑫,漆黑的眼眸中,隐藏着所有情绪。
“你知不知道一个地方?”宋圭鑫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事似乎可以依靠这神秘的剑客来帮忙。
“说来听听。”
“在洛阳城的最大最豪华的那间青楼悦君楼的二楼正数第七个房间中,有一个中年人,你能不能去一趟,顺便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要活的还是死的?好人我不杀。”青天静静地望着宋圭鑫。
他每一次到有间小屋来,都只为了释放自己的杀机。
毕竟,他一直记得,宋圭鑫让他去杀的那位先前极为倚仗的三流角色。
杀人的感觉不快乐,但至少手里的剑碰到鲜血能感觉到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