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赋趴在墙边听了许久,和无涯卫面面相觑,难掩心中担忧。
这夜才刚开始,又是一夜不眠不休,他可怎么熬得住。
玉大人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
“什么动静?”
一无涯卫示意噤声,将手搭在地上,感受着大地的微微震动:“有大队人马靠近!”
这动静,少说有百余人。
“戒备!”无涯卫抽刀肃立,回身对呆立在原地的商赋道:“劳烦少卿大人给去给禁卫军报个信儿,让他们护好陛下。”
所有无涯卫黑衣持刀,面墙而立,只待有人踏上木桥,便立刻出手。
江南冬日的天光格外胆怯,似是畏惧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早早偃旗息鼓,只余下一层层黑纱,笼罩在皇陵之上。
外间正在同伯懿厮杀的动静太大,似是没有人察觉到远处的动静。
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似是不甘心这惧畏深夜的天光黯然离场,蓦然染红了半边天。
“是提刑大人!是玉大人回来了!”
无涯卫们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衬着红光,格外鲜亮。
信烟亮起时,外间同伯懿厮杀的人才察觉到马蹄声已到了近前。
伯懿察觉到了被红光笼罩,不自觉地转过身。
便看到黑马红衣,女子鲜亮,从日暮处赶来。
明明是日落,却盛了天光。
微一分神,便被人趁机在侧腰划了一刀。
玉浅肆一骑黑马,似跨夜而来,看到这景象,冷声嘱咐身后:“一个都不许放过!”
身后的耀光领命后,踏马而起,当先加入了战局。
其他人则封住这群人的去路,让他们只得死战。
随耀光一同冲上去的无涯卫,马匹无人可控,嘶叫着冲进了人群之中,撕开了黑衣人围困伯懿的阵型。
直到看到那抹红衣越来越近,伯懿这才松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疲惫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侵占了四肢百骸,他晃了晃,便跪倒在地上。
若不是即时立刀支撑,恐怕会很狼狈。
玉浅肆将将靠近,还未来得及勒马,便跳了下来,直奔伯懿。
伯懿连抬起头来看她的力气都没有,但却闻到了熟悉的清香将他整个人都裹住了。
玉浅肆扶着他的脉,查看他的情况。
还好,只是脱力,并无内伤。
手腕上的三指温润给了他一些力量,他抬起头来,撞进玉浅肆的双眼里。
似是晶莹的琥珀落进了凡尘,玉浅肆满目都是血丝,眼圈乌青,瘦削了许多。
高高束起的马尾被风吹得十分凌乱。
他抬起手,想去梳理她额前的碎发,却发现自己手上满是血污泥垢,连忙收了回去。
玉浅肆看到他如此局促,对上他的黑眸,突然笑了起来。
“你好狼狈啊。”
伯懿也露出了多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你也很狼狈啊,不过比我好些。”
“大人,都是死士,没有活口。”
耀光禀报道。
“死得都太轻易了些,”玉浅肆一声冷哼,肃了面,拍了拍伯懿的肩,将他扶了起来,似安慰受委屈的小媳妇一般,轻声道,“你放心,我会让他们更狼狈。”
伯懿看到诸位同袍望向自己的眼神,似是都在期待他的反应。
他轻轻“嗯”了一声,彻底让在场所有人的表情裂了开来。
玉浅肆看了看身后的来路,淡然道:“现在,该解决自家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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