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最后流到什么地方去了？”路明非很自然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那片树林也属于嵯峨野的范围内吗？”

“嗯……”渡边沉吟了一会，没有给出答案。

“奇怪，这条河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乡仓教授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虽然他发际线还没有到“危险”的等级，但是也不容乐观，恐怕十年后就会形成“武士头”吧？路明非想了想乡仓教授那个时候的形象，感觉即使如此还是很潮流。

教授的自然卷实在太强了，就算变成了武士头也肯定和其他面临发际线危机的男人有着不一样的气质。

“原来是什么样的？”路明非顺着教授的话问了下去。他其实更想知道有关七位神明的事，但他直觉那七个名字和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神明或许和白石千鸟面临的威胁没有直接关系，他们之间只是在无穷广的空间尺度和时间尺度上有着细微的联系，尽管探究这种关系他也觉得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但显然不用着急去做。

得分清楚轻重缓急。

“我还有昨天拍的照片，从另一边的山上拍的。”乡仓教授拿出手机，调出了相册。

路明非和渡边都凑了过去。

那是一张即使是一点摄影知识也不懂的人也会啧啧称赞的图片，摄影者站在高处俯瞰山下的冲击平原，从瀑布延伸出去的河流在乱石之中穿梭，最终在平原上变得舒缓平静，仿佛城镇之中静静流淌的景观河，如果不是特意停下脚步去观看，就不会察觉到它在流动。

不过，上面并没有郁郁葱葱的树林，也能很清晰地看见河流的走向。虽然远处的景色十分模糊，但也能看出来是流向了城镇的方向——也就是路明非和渡边住的旅馆那边——也就是说，嵯峨野中的河流正是来自这座山。

换句话说，嵯峨野城镇中流淌着“黄泉”。

这怎么都算不上吉利吧？

也不知道嵯峨野的住民是不是知道这一点。

应该不知道。

就算知道，恐怕也不会大张旗鼓，这毕竟不算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传说……不过，也说不定，现代社会什么人都有，或许就是有些人耗着一口呢？

路明非胡思乱想了一阵，然后就听见渡边开口了。

“结界还在起作用吗？”她清冷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着，仿佛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是错觉吗？

路明非微微皱起了眉头，观察了一下乡仓教授和渡边的神色，发现他们都没有什么异样。他又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仔细听，一直都存在的混合噪音还是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仿佛从来没有停下来过。

真的……是错觉吗？

“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突然安静了一瞬间？”路明非懒得自我怀疑，他旁边不是有两个活人吗？

渡边明显是想要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的，此刻被路明非打断，一时间竟然也有些茫然。

她回忆了一下，才说：“没有。”

乡仓教授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注视，他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