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44章 堂下梁上,看客过客(2 / 2)华山老六首页

曾静在房梁上叹息着,然后又接着问连绳,“你来的早,他身旁那两个黑袍是……”

话未说完,就听张大鲸怒吼:“这遗体是假的!”

“假的!!!”

灯火下,两道剑光在屋内一闪而过。

紫青双剑先后出鞘,一条光影在长桌四周的家丁身边缭绕,那些捉刀护卫的壮汉们来不及反应,便纷纷中招,接连捂着喉咙倒地。

另一条光影跃过长桌,直奔张大鲸心口处,眼见就要将其穿透,却有个熟牛皮制的套子横进来。

两相交击,牛皮被扯作碎片四下纷飞,露出了其中包裹着的精钢枪头。

虽说把长剑拦了下来,但对方剑下的力道却是不小,枪尖在空中兀自震颤,嗡嗡作响。

崆峒青剑乃是一貌美的年轻道姑,杀人未成,便翻身落在长桌上,左手扣住桌沿,右手持剑于身后高高翘起。

目光顺着枪杆向上扫去,就见一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袍人也正歪着脑袋看她。

不及多想,她手下一震再次扑出,掌中青剑光华大作,不似上一剑的暴起突然,这一招气势绵长、剑走轻灵,欲要绕过那长枪,以取张大鲸的性命。

和人交手,目的明确,不受打扰,崆峒青剑虽然年轻,可无论剑法还是经验都很老练。

矮个儿之前曾特意嘱咐过,保镖的任务是护雇主周全,不然即便杀死刺客,最后收不到钱也是白忙活。

所以高个儿黑袍见对方攻来,并未直接同她拆招;双臂交错下,长枪于半空画出条弧线,猛然回落后并未奔向崆峒青剑,反而回抽在了张大鲸的胸口。

一股柔劲使出,将其人连同座下的步辇向后推出足有三丈远的距离。

“雇主交给你了。”

对着矮个儿黑袍交代一句也不等他答应,高个儿黑袍便跃身而上,长枪宛若一条恶龙,扑向对方那月华般的剑幕。

打起来后,他还是更喜欢无拘无束的状态,倘放不开手脚,那还不如不打。

“娘的,就不能按计划来?你这么搞,我很被动啊!”

虽说三两下的功夫,铁枪就占了上风,把对方压的严守周身,可矮个儿依旧骂骂咧咧,抽出腰间长剑,走到了张大鲸身边防卫。

可张大鲸却直接催促道,“既已谈好价钱,先生为何不动手?”

“动手?可以啊,不过我不会轻功,那个老男人快把你手下家丁杀光了,到时候他要是抽冷子给你来上一剑,我可能赶不回来。”

张大鲸听后,又连忙把作势上前的矮个儿黑袍给拦下,

“是张某失言了,还请先生莫气。”

……

房梁上,就在紫青双剑出手的一刹,彩戏师就要跳下去,但却被曾静给拦住。

见他不明所以,曾静只说了两个字,

“等等。”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出乎了彩戏师的预料,那使枪的黑袍人居然轻松压制了崆峒青剑。

“这是哪来的高手?”彩戏师颇为疑惑。

“军中枪法。”

曾静武艺不低,见识也很不凡,经过风清扬半年多调教,最初的那套梨花枪早就面目全非了,可她居然还能看出些痕迹来。

“哦,那怪不得要戴面具掩人耳目,想必是偷偷跑出来捞银子的……咱们何时出手?若不提前杀一个,让紫青双剑合到了一起,那可就不好对付了。”

“等着,让他们先去碰碰。”

连绳听后点点头,接着又突然看向神色淡定的曾静,“细雨终究是细雨,你改不了的。”

……

梁上偷看者二人,堂内激斗者二人,单人只剑快速屠杀者一人,再有后方坐立者二人。

说来也就是饮一盏茶的功夫,前后局面大不相同。

“快来帮我!”

又一次被枪头在身上带出条血痕后,崆峒青剑忍不住开始求援。

“坚持片刻,我去去就来。”

旁边,崆峒紫剑放倒了最后一位家丁,振去剑身血迹,绕过高个儿黑袍和崆峒青剑,冲向了张大鲸。

张大鲸见了不免有些慌张,扯了下身边的矮个儿黑袍,却不知矮个儿心里也慌得很,只是被面具遮了脸,外人瞧不见而已。

老子有甲,不用怕,不用怕!

默念几句给自己鼓鼓劲,矮个儿挣开张大鲸的手,持剑对着崆峒紫剑迎了上去。

奔跑中,脚掌落地踩出蓬蓬蓬的闷响,没办法一身的负重他还没能习惯,所以步子就变沉了。

诶?不对啊?

高个儿也是第一次披甲,可看他身姿脚步和往日也没啥不同,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常永松这个混蛋给他表弟开小灶了?把质量好重量轻的铁甲给了对方?

交手在即,矮个儿因紧张,心里开始胡思乱想,他也意识到这样不对,却又无法控制。

殊不知,在新手里面,他这已经是很好的状态了;其实在过度紧张的环境下,还要高度集中精神,很容易导致手脚、筋骨的僵硬,那才是真要命。

而他这种,算是身心自我做出了调节,变相的让他放松下来。

看着对方靠近,脑子都还没想,矮个儿那握剑的右手已经挥了上去。

噗——

不是铁剑碰撞的那种清脆,倒像是钝器击打的声音,而且很虚。

在矮个儿错愕的目光中,自己一剑劈断某个黑影,眼前再无它物;低头看去,两截儿剑鞘跌落在地。

而消失的崆峒紫剑,此刻已经连剑带人化作了一道飞虹,迅捷的飞向了正在和崆峒青剑交手的高个儿黑袍。

直奔着对方的后脑刺去。

二人俱是有甲无盔,这一招可真真实实的打在了要害。

“小心!”

已来不及做出其他,矮个儿只得跳脚大喊。

……

“好不要脸!”

房梁上,彩戏师见此也忍不住小声嘀咕,

“崆峒派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即便如今就剩下他们两人,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吧?”

看看旁边的曾静依旧沉默,他又说道,

“你我也是老朋友了,今日一过,各奔天涯,何苦对我甩冷脸?我又不是转轮王。”

“有什么好说的?江湖不是从来都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