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车窗外的樱花尽数凋零。
安艺雅及肩的柔顺乌发仍有淡淡的清樱芬芳。
车厢颠簸,发梢摇曳,偶有几缕大胆探入衣领间,撩拨雪颈深处。
她无视肌肤的瘙痒,脖颈僵硬朝前,右腿肚贴着北川校裤挪动,并拢夹紧左腿。
安艺雅以为伪装得很好,殊不知车厢内灯光与车窗,将她偷瞄向那对搂坐情侣的映像,暴露给身后的北川。
北川早云主动凑近她耳畔:“下车……”
学妹触电般跳起,站稳发现到站广播的不是目的地。
北川这时慢悠悠续上后半句:“……以后,教堂那忌讳什么,请提前告诉我。”
“祈祷时不允许照相,录像,就一条。”安艺雅低头,细长手指梳理刘海。
警惕度降至50,说话更流畅了。北川早云对变化满意,脸色则装作无可奈何,点了点头。
无言的许可,令安艺雅脸上的别扭替换成惊讶。
她凝视北川,垂眼中幽蓝闪烁,像是夜里眼睛亮光的猫,揣摩递送到面前,随时可能抽离的逗猫棒,然后——
轻缓坐他腿上,姿态端正。
没再朝那对搂坐的情侣窥探。
北川心里窃喜,认为掌握了平稳降低安艺雅警惕度的诀窍:朋友以上,恋人以下的肢体接触。
虽然牵手,坐腿甚至搂抱,对于关系要好的兄妹或市立三高的玩咖现充们稀疏平常,可他猜测,这些在安艺雅心里,属于热恋期亲昵的范畴。
所以,北川早云大可放心利用学妹在系统影响下的亲昵,降低警惕度,无需担忧举止越线,安艺雅保守的潜意识会跳出来按住放肆的系统。
到了西原町与大鹤町交界处,在教堂前下车。
少女擅自牵上他的手。
“前辈,来教堂是为什么?你戴十字架,似乎仅仅是习惯,而不是信仰。”安艺雅微笑着想了解更多。
北川打量她,越来越像个有自主意识的人了。
之前她表情总木然,除北川之外的事没有半点兴趣,北川也担心提起父母的事会进一步刺激,所以离婚计划详情,多用手机短信与和叶、安艺兴等人商量,教堂的地址即是从安艺兴处获悉的。
待会与牧师交谈时,免不了旁边的安艺雅听到。
抱着尝试心态,北川将借宗教手段,暗示金女士离婚,以及后续计划的简要,一并说与学妹,然后观察反应。
“麻烦。”
安艺雅笑容当即蒸发,吸走了俏脸的温度,目露寒光。
“我处理掉那男人,一分钟……”
停,停!
北川忙挥手劝止她。
暴力作为手段之一,北川希望留在最后。
金女士对丈夫的情感整体上是宽容厚爱的,在两人关系裂缝尚不严重时,冒然剪除无赖丈夫,金女士非但没清醒认识其丑恶的一面,反而可能陷入缅怀丈夫的悲痛中,终日郁郁寡欢。
这也违背了安艺雅想让母亲幸福快乐渡过每一天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