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艺兴瞥一眼身旁,才发现北川双手捂着口鼻,肘架在桌面,紧皱着眉头。
所以说啊,干嘛来交番调解,跟老妈和那个男人是讲不通……
安艺兴内心的牢骚一下暂停,注意到北川幅度微小而频率快的肩头颤抖。
居然在……偷笑?
你在干什么啊北川前辈!
“咳,那个。”北川早云用力一眨眼,右手虎口紧紧抵在鼻尖,捏着脸颊严肃说,“金女士,你误会了,我不迷信科学,其实,我妈腰间盘的老问题,总去医院治不好,也是找老方子解决的。”
母亲眼睛一亮,赞同的点头,“对吧?还是北川桑脑子灵活,怪不得在学校是做学生会的,比艺兴和小雅两个死脑筋强太多。”说着恨铁不成钢地看目瞪口呆的安艺兴。
男人一拍手:“成了,既然没问题,把我女儿送回来。”
“等一下。”北川早云一抬手,上身往前倾,神秘地说,“其实安同学的病,还另有隐情。”
夫妻两对视一眼,竖耳静听。
安艺兴找老姐的病历本重复确认,是抑郁症啊,还有什么?屁股也好奇地挪近。
北川早云取出老同学曾给过的一张名片,送到安家三口的视野中央,名片字体华丽,排版简洁,设计风格流露出复古庄重:
灵之类咨询所灵幻大师
天下第一灵能力者!市町的魔盐使!半岛灵参药酒第十八代传承者!和风与半岛传统医学的贯通者!第一位将东亚草药老方引荐给世界卫生组织的演讲者!
名片罗列的一大串头衔震惊夫妻二人,北川早云趁机说:
“从医院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安同学平日表现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抑郁了呢?没道理啊,你们说是不是?”
安艺兴恍然大悟,这哪是另有隐情,是以毒攻毒。
看母亲和那个男人认可地点头,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在北济道的乡下长大,经历最多的莫过于挨饿,小孩被拐卖走,朋友河里游泳溺死,村里混混打架吐血而亡。
什么心理疾病,感冒发烧,在他们看来都不算事。
到了野原市,分明有更好的生活条件,他们总不愿意向前看,只满足于比北济道乡村优越的城市底层服务。
这种观念已经在脑海扎根,并顺着血管蔓延到胸腹,四肢,根本改变不了。
也许只能像北川前辈这样,用西原町商店街的占卜骗子来忽悠了。
可是,安艺兴眉头皱紧,母亲或许对传统医学和神神鬼鬼挑不出疑问,那个男人就未必,向来是好事信其有,坏事信其无。
而且那占卜骗子肯帮忙圆谎,要收不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