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京城可真是热闹,先是四殿下的孩子百日宴,又是九殿下易時的婚礼。
这今日又是三殿下易映的大喜之日,易舷更是欣喜的不得了。
日头西沉,烛光影影,宾客散尽。
易映推开门,一步一步的走进了卧房。
礼数尽毕,服侍之人散去。
易映转身走到门口,把卧房的门关上。再回身时,却看到了俞笉桦一脸疑惑的表情。
易映理了理衣服,解释道,“今日我们两个都不能出这个门,府里的人都看着呢!虽说这是本王的地盘,但本王并不能时时刻刻管住每个人的嘴巴,希望你能理解。”
俞笉桦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完,点点头表示同意,可目光却没从他脸上移开。
易映起先没注意,自顾自的在小榻收拾着东西。
此时的俞笉桦坐在桌旁,依旧看着他,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因何来此。
床和榻正对着,易映感觉收拾的差不多了,转身准备脱下外衣,坐在榻上。手刚解开背后的腰带扣,将腰带拿在手中。抬眼间,发现俞笉桦一直盯着他。
易映低头一下,顺手将腰带丢在了身后的榻上,径直向桌案走去,坐在俞笉桦的对面。
俞笉桦察觉到自己逾矩了,赶忙倒了杯水放在易映面前,又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喝水,想蒙混过去。
易映并没有接招,而是轻声问道,“本王好看吗?”
俞笉桦听到他这么问,一时没留神,竟然呛到了,好一阵咳嗽。缓过来之后,易映继续说道,“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吗?本王以为你看了这么久,应该很容易就能说出一二。那这样吧!本王换个问题,你觉得易時好看,还是本王好看?”
俞笉桦在此处听到易時,心头一颤,但转瞬安红,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两位殿下各有长处,皆令人仰慕。”
易映听到这般回答,似乎并不太满意,冷声说道,“你既然仰慕易時,又何必与本王成婚?新婚之夜,卧房之中,当着你丈夫的面说仰慕他人,该当何罪?”
俞笉桦一撩衣衫,跪在了地上,低头辩解道,“臣女不敢,只是臣女自幼笨嘴拙舌,望殿下勿怪!”
易映冷哼了一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将水杯置于桌案上。俞笉桦在地上跪着,不自觉的抬眼看了易映,恰巧被易映发现,然后迅速低下了头。
易映见她如此,又柔声问道,“为何偷看?”
俞笉桦依旧低着头,回了句,“臣女不敢!”
易映打算放过她,于是说了句,“起来坐下。”
“谢殿下。”俞笉桦干净利落的站起来,坐回到了位置上。
易映看着俞笉桦坐好,然后开口道,“有几件事情,本王要和你说,希望你能记住!”
“殿下请讲!”
易映喝了口水,继续说着,“如你所见,本王有三位妾室,不求你与她们姐妹相称,但求相安无事。本王暂无正妃,若是她们无端生事,你自可便宜处理,为难的话就来寻本王。你可听明白了?”
俞笉桦点了点头,易映起身去卧榻旁取了钥匙来,又坐了下来,开始给俞笉桦逐一介绍这些钥匙的用途。最后他拎着钥匙环说道,“伸出手来!”
俞笉桦按吩咐将手置于桌案上,易映轻轻将钥匙串放在了俞笉桦的手里,并且帮她握紧手掌,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些钥匙你一定要保管好,千万别弄丢了。”然后放开了她的手。
俞笉桦找了一个锦囊,把钥匙放进去了。做完这些,她回头看见易映还在桌上坐着。
“你为何一直看我?”易映漫不经心的问道。
“臣女逾矩了,殿下的眼睛十分吸引人。臣女也见过不少美人,但殿下的眼睛确实少见。”
易映笑了笑,接着问道,“离那么远能看清楚吗?”
待到俞笉桦走近了,易映抬手遮住了额头和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又继续问道,“这样看本王这双眼睛如何?”
俞笉桦仔细瞧了一会儿,咽了一下口水,端正的说着,“殿下要听假话还是真话?”
易映不疾不徐的说着,“撒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臣女实话实说,殿下这双眼睛确实比女人还要漂亮。”
易映将手放了下来,“所以你喜欢吗?”
俞笉桦低头一笑,没有言语。
易映没说话,仿佛一直等着她的回答。
俞笉桦走到了卧榻旁,回身说道,“殿下,臣女自幼喜欢睡于卧榻之上,还请殿下到床上就寝吧!”
易映摇摇头,“你去睡床,明日还要进宫去请安。若是精神不振,出了差错,本王还要帮着你开脱,你说你应该怎么做?”
“殿下睡在榻上恐怕不如臣女在此舒服,臣女比殿下要矮一些。臣女向殿下保证,明天一定循规按制!”
“也罢,我不与你争,快些睡吧!”两人尽然睡去。
易映依然在睡梦中,突然“哐当”一声,将易映从睡梦中惊醒。连忙坐起身来,查看四周。
听见悉悉卒卒的声响,易映喝道,“谁?”
“殿下,是我!”
屋内一片漆黑,易映虽然看不到,却能听得出声音是俞笉桦发出的。易映摸索着点燃一直蜡烛,走到卧榻旁,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此时的俞笉桦已经从地上爬回了卧榻,烛光正映在两人的脸上,俞笉桦开口说道,“无碍,是臣女不小心。”
“那便小心些!”说完,易映转身借着烛光,走到书案边,从案下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个东西,然后又走回卧榻旁边,轻声说道,“俞笉桦!”
俞笉桦睁开眼睛看着易映,听着易映说着,“有的人到了陌生的地方,无法安睡,你应该也是这样。”
“臣女”俞笉桦本想说出真相,但却被易映堵了回去。
“你别着急否认。”说到这里,易映将手中之物递给俞笉桦,继续说道,“将此物置于枕头底下,若有危险,可保你一命。”
俞笉桦接过了东西,看了一眼,那是一把匕首,接着抬眼看看易映。
易映忍不住打趣道,“俞笉桦,你总是这么看本王,莫不是你要反悔。”说完又笑了起来,“从今日开始你我就是夫妻,以后可以天天看。”语毕,转身回了床边,吹灭了蜡烛,继续睡觉。
俞笉桦醒了之后,把手伸到枕头下摸索,将匕首拿出。
昨晚上烛光昏暗,这才看清楚,匕首的刀鞘是纯黄金打造。俞笉桦意识到,匕首一定价格不菲。
于是她坐了起来,将匕首拔了出来,刀刃十分锋利。她又将匕首插回去,思索着该如何将匕首还回去。
易映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瞧,俞笉桦心事重重的呆坐着,手里还拿着昨天那把匕首。易映先开口打破沉默,“俞笉桦,你果真没有让本王失望!”
俞笉桦闻声看去,“殿下你醒了,这个要还给殿下。”边说边往床边走去。
易映见状立马伸出手来指着她,大声喊道,“别过来,回去坐好!”
俞笉桦看到了易映赤膊指着她,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退了回去,把匕首放在了枕头下面。出了门,又重新关上。她来到了屋外的亭子下,坐在石凳上,看着沾满露水的各色花朵。
易映见俞笉桦出去,转头看着帐幔,长舒一口气。他又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进来。这才掀开薄毯,从床尾处抓过里衣,穿在了身上。
自建府以来,易映都是睡在这张床上。因为平常无人打扰,易映在自己卧房里比较随意,睡觉的时候会脱掉里衣,身上不着一物。
昨日因着俞笉桦睡在这里,他也就穿着里衣躺了下来。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不止一次的看向俞笉桦,确定俞笉桦已经睡熟之后,便将里衣脱了下来,扔到了床尾,裹紧薄毯,沉沉睡去。
俞笉桦坐了一会儿,便走到跨院转弯处等人。商郸媴看“王妃,怎起的如此之早?”
“屋里头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俞笉桦顺口回答道,“昨天晚上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