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机眼帘紧闭,凝滞好久,启唇道:“我相信二夫人你不会下毒害自己女儿的。”
元醉雪一直站在旁边不动声色,见此情状,忙跪下痛哭道:“父亲,若不是丽贵妃娘娘发现这仆人是个哑巴,没法说话,女儿可要横尸野外,还得背上一个残害姐妹的骂名啊!”
说完,又擦拭了下眼角的眼泪。
南宫机神色有点复杂,示意让元醉雪起身。
丽贵妃见状,明眸微转,笑着道:“四小姐还真是客气,不过是本宫在宫中待的时日长了,这点小小异样本宫还是能察觉出来的。”
顿了顿,丽贵妃又看了看大夫人,变了种语调道:“不过四小姐说的对,若无本宫发现,这三小姐和四小姐便会做了枉死的孤魂野鬼呢!这包裹既然在梨花院,定要好好细查,还二小姐一个公道,更要还三小姐、四小姐一个清白啊!”
南宫机一听,看了看那仆人,问道:“你是在梨花院何处搜到的啊?”
那仆人凝噎了会儿,慢慢开口道:“是,是从一个丫鬟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奴才来的晚,暂时不知道是那个房间是谁的房间……”
突然只听啪嗒一声耳光声,朝颜被扇倒在地。
那绿柳觉着施暴的手掌,恶狠狠地骂到:“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贱婢!还敢下毒害小姐!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朝颜被扇的满脸通红,嘴角全是鲜血。
二夫人看着心疼,忙呵斥一声阻止了绿柳。
“刚刚还有谁陪这个仆人一起去搜查的!”南宫机沉声道。
话音刚落,几个家仆走上前来。
那几个仆人忙说道:“是,是绿柳姑娘的房间……”
绿柳一听,吓得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嚷嚷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没有害二小姐啊!”
大夫人看了看珍珠,心中大叫不好,定是那元醉雪早有所察觉,所以才讲东西调包!
元醉雪一听,心中也疑惑顿生:她明明让云流放到梨花院的小厨房里,可怎么会从绿柳的房间里搜出?
来不及思考,元醉雪又失声哭诉道:“父亲,这绿柳在奴者库时便处处刁难女儿,与女儿为敌,肯定是她蓄意陷害!要害死女儿啊!”
大夫人眉头一紧,见元醉雪都将责任抛给了绿柳,自己全身而退,那她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不是白费了吗?
她定不能让元醉雪不带彩的走。
忙说道:“老爷,这贱婢真是着实可恶,还害二小姐来嫁祸三小姐、四小姐,该杀!”
绿柳正想辩驳,珍珠忙按住了她,轻声道:“闭上你的嘴,要想活就住嘴,大夫人不会让你死的!”
绿柳一听,又垂下了头。
顿了顿,大夫人又开口道:“想必这贱婢一人定没有如此大的胆子,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大夫人跪下道:“还请老爷让李管家查查饮食薄,在各院饮食里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李玉!去查!”南宫机道。
良久,大管家捧着记着各院饮食的饮食薄走了进来。
翻查了好一会儿,突然叫道:“老爷!这一日之内梨花院和蔷薇院同时都吃了杏仁露。”
南宫机一看,眉头一皱。
大夫人见状,又一脸惊讶:“什么?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南宫羽见状,接话道:“父亲,虽然东西在梨花院,但不代表不是有人栽赃给绿柳的啊!虽然我作为大姐不应该这么说,但是为了南宫家的名誉,既然蔷薇院也吃了杏仁露,还请父亲要严肃处理。”
绿柳一听,哀求道:“是啊是啊!这肯定是别人栽赃给奴婢的!”
元醉雪一听,嘴角轻笑,两双眼睛直视大夫人,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母亲,您说只要吃了杏仁露就脱不了干系?”
大夫人看着元醉雪,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面色仍作肃然,说道:“那是自然,只要是吃了杏仁露的,都是有嫌疑的。”
元醉雪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对着南宫机跪倒,说道:“父亲,既然如此,母亲也喝了杏仁露,是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大夫人一听,脸色大变:“四小姐,本夫人何时喝过杏仁露啊?你不能自己犯错就栽赃道母亲头上啊!”
大管家见状,又忙翻查了下饮食薄,说道:“四小姐,大夫人是没有喝过杏仁露的记录啊!”
元醉雪抬起头,丝毫不惧眼前的状况,微笑着缓缓说道:“因为是大夫人在蔷薇院喝的!”
“一派胡言!”大夫人立刻辩驳道:“本夫人何时去过蔷薇院,这全部都是你一面之词。”
一旁的南宫羽也帮腔道:“父亲,母亲确实没有去过蔷薇院。”
元醉雪看着她们狡辩的模样,心中的欣喜越发浓烈,辩解得更加义正言辞吧,如此一来,待会你们便会死的更惨!
想毕,元醉雪看着南宫机,说道:“父亲,那天大夫人来蔷薇院,说是就上次误会了三小姐赔礼道歉的,那天女儿碰巧在熬杏仁露,便也让母亲和大姐尝了尝,只是那天女儿偶感风寒,怕会将疾病传给了母亲和大姐,所以她们二人的碗都是特地拿十味草擦试过。”
“十味草?”丽贵妃一听,心中似有些思索,说道:“都说这十味草有杀病气的作用,四小姐还真是贴心啊。”
大夫人一听,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不过是个十味草而已,又如何呢?”
丽贵妃见状,笑着解释道:“国相夫人,这十味草不仅能去病气,还能榨取草汁当做染料,且此草气味独特,染制成的衣服穿上可防蚊虫叮咬。”
顿了顿,丽贵妃又接着道:“所以,我能明白三小姐的意思,只要检查大夫人今日的恭桶,判断是不是十味草,便能知道大夫人说的是不是假话。”
大夫人一听,立刻心中大叫不好,浑身一下子瘫软起来。
她没想到元醉雪的小算盘打得这么好。
南宫机看了眼太医,沉声道:“烦请太医去检查一下。”
一刻钟后,太医回堂,缓缓说道:“回国相的话,大夫人和大小姐的恭桶确实有十味草的气味,且十分浓郁,应该是最近服下的。”
话音刚落,大夫人百口莫辩。
南宫机冷眸微斜,看了看大夫人,斥责道:“你还说你没有去!?”
丽贵妃见大夫人已经火上眉梢,但她可不想帮她灭火,她要帮她再浇些油,让她玩火**。
丽贵妃看着南宫机,忙说道:“国相大人,本宫一直有一个疑惑,大夫人为何问那哑巴仆人的时候张口便问是不是蔷薇院的,之后绿柳姑娘被查出屋里藏有包裹后,又帮腔说会不会有幕后主使,之后一查便又查到了蔷薇院?难不成是国相夫人有意为之?”
大夫人一听,一双怒眼狠狠地瞪着丽贵妃,她知道她这是要让她难再翻身,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珍珠察言观色,觉察到局势不对,猛的转头看向绿柳,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怒道:“都是你这个贱婢!都是你自己策划陷害三小姐和四小姐!都是你故意假报消息,害得大夫人以为蔷薇院下毒!”
大夫人一听,见老底都已经完全被揭穿,只好将罪责全部倒到绿柳的头上,让她来做替罪羊。
她跪在地上爬到南宫机面前,哭诉道:“老爷,都是为妇听信了绿柳的谗言,她说她看到了蔷薇院下毒,所以为妇才会信了他的话啊!”
南宫机紧闭眼帘,鼻子深深出了口气,启唇道:“把这个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绿柳一听,吓得失了神,连声求饶。
可最后还是被下人拖了出去。
元醉雪看着绿柳被拖出去的身影,心中无比开心,这是拔掉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南宫机慢慢睁开了眼,一脸厌恶地看了看大夫人,沉声道:“大夫人身为主母却治府无能,着夺去她治府之权,交由二夫人。”
二夫人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如今熬出来头,再也不用受制于人,惊得跪下道:“谢老爷。”
“今日起,大夫人和大小姐禁足牡丹院,不能走出半步!”南宫机道。
“老爷!老爷!”大夫人连声求饶,希望能够改变南宫机的决定,可惜南宫机这次是彻底被恼怒了,在扶南王的面前,展现了他如何治妻无能,管家无能。
大夫人和南宫羽被仆人带出了沧澜堂,纷乱的堂上瞬间安静下来了。
丽贵妃看了看元醉雪,又启唇道:“四小姐这次受了莫大的委屈,国相大人是不是应该要赏赐些略表心意啊?”
南宫怀一听,恭身道:“父亲,女儿愿为四妹请愿,四妹一直居住在蔷薇院实在是委屈她了,愿父亲赐四妹一个新的院子居住,也省的我这个姐姐天天给她添麻烦。”
南宫机一听,思索了番,说道:“既然如此,便将鸢尾院开辟出来,给四小姐居住吧。”
南宫怀一听,谢过南宫机,抓着元醉雪的手道:“四妹以后再也不用屈居一个厢房了。”
说完,元醉雪也感激地笑了笑。
“既然四小姐搬走了,也应该指派另一个丫鬟给你伺候吧。”丽贵妃道。
说完,正想指派自己的丫鬟送给她。
“你就是三小姐南宫怀啊!”王后插话道:“你制作的香料本宫很满意。”
南宫怀恭身行了个礼:“谢过王后娘娘。”
王后看了看丽贵妃,笑着道:“这丫头本宫很是喜欢,丽贵妃既然想给她找个丫鬟,本宫收了她的香料,自然应该礼尚往来,不如让本宫赏给她一个丫鬟如何?”
丽贵妃一听,心中不快,脸上笑着道:“王后娘娘受了人家东西,自然是应该还别人一个人情的。”
王后笑了笑,对着身后的一丫鬟道:“如意,本宫今日便将你赏赐给三小姐了。”
南宫怀一听,愉快地笑着道:“谢过王后娘娘。”
话音未落,突然只见四王子浮丘川背着昏迷的五王子浮丘山走进沧澜堂,手里拿着那个刻有“御荒”二字的铜牌。
如云君一见,淡然的脸上瞬间出现些许异样的神情,似是有些诧异和紧张。
王后一见,脸色一变,神色不宁地问道:“川儿!山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