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丘川看了看朝颜,撩开了她鬓角散乱的头发,关心道:“要不要请太医?”
朝颜一听,吓得慌忙躬身,惶恐道:“奴婢微贱之身,实在配不上太医来治疗……”
顿了顿,朝颜忙敛起衣裙,捋了捋头发:“四王子殿下,奴婢还要到沧澜堂去服侍主子,在此谢过四王子殿下救命之恩。”
说完,朝颜又恭身向浮丘山行了个礼,转眼走进花园的林间小径,失了踪影。
朝颜边走,边打量着手里的丝帕,只见上面绣了一朵精致的梅花。
她摸着那朵梅花,脑中又回想起刚刚四王子浮丘川斥退那群刁难她的丫鬟的场景。
心中顿时生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嘴角也不由地微微上扬,展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与此同时,浮丘川站在原地,看朝颜走远了,也转身朝回走去。
“啊——”
一阵失声尖叫从湖边传来。
浮丘川一听,便心中大叫不好:是五弟在的位置!
正想朝湖畔跑去,却看见浮丘川一脸惊恐朝他跑了过来,他手里的灯笼都破了半边,跑的时候还不时地散落了几根断掉的竹骨。
跑到了浮丘川的面前,浮丘山又突然定住了,拿着灯笼在他脸前晃了几下,借着灯笼的光好好观察了一下,警惕道:“你是我四哥吗?”
浮丘川眉头一皱,他完全想不到浮丘山怎么会问这么古怪的问题,莫不是脑子吓傻了?
脑子思索完,浮丘川说道:“你怎么了?我不是你四哥难道还是别人吗?”
顿了顿,浮丘川又接着道:“你不在那里好好等我,跑到这里还大叫一声,是做什么?”
浮丘山一听,见眼前是真正的他的四哥,长舒了一口气:“因为我在湖边真看到东西了!”
浮丘川听的眉头紧皱,看了看浮丘山,心里一阵疑惑:“是看到你说的黑乎乎的东西了吗?”
“是啊是啊!吓死我了!”浮丘山惊恐道。
浮丘川一听,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过了会儿接着说道:“那你带我去看看!”
“好!”说完,浮丘山就拉着浮丘川往湖边走。
走到湖边,浮丘山放慢了脚步,转过身来对浮丘川说道:“就在前面。”
浮丘川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正是那片茂密的芦苇丛。
他越过浮丘山,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
突然——
一阵冷光从身后闪现。
浮丘川冷眸一瞥,余光之中的视线里,只见浮丘山举起手里的佩剑,正要砍向浮丘川。
浮丘川猛地一个转身,往后退了几步,右手抓住腰间的剑柄。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浮丘山,只见他脸上冒着瘆人的诡笑,两颗眼珠全是眼白。
那浮丘山朝他一个箭步冲来,武功之利索完全不似五王子的身手。
只见那浮丘山剑锋一飞,直刺浮丘川。
浮丘山身体一偏,那剑在浮丘川身侧闪出一条逼人的弧线,一阵冷光闪过,几棵芦苇应声而倒。
“好厉害的剑法。”浮丘川心中暗暗道。
浮丘川佩剑出鞘,他现在只能抵挡着对方的攻击,却丝毫不敢还击,因为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浮丘山,亦或者是他人假扮的。
这样一来,浮丘川完全落於下风,丝毫没有反抗的机会。
那浮丘山似乎也看清楚了浮丘川的心思,进攻的招式更加咄咄逼人。
不一会儿,一道剑光闪过,浮丘川一缕头发被轻松割下。
眼见剑锋直劈脖颈,浮丘川持剑一挡,瞬间发出清脆地金属撞击声。
浮丘川被那浮丘山的剑力震地往后连连后退几步,没站稳,一脚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低头一看,正是被五花大绑的浮丘山,可他双眼紧闭,却仍有呼吸,显然是昏了过去。
还未起身,那浮丘山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要置浮丘川于死地。
既然眼前的这个是冒牌货,浮丘川便可以大胆地还击了。
他剑柄一转,一个箭步,朝那个冒牌货冲去。
只见地上的落叶随着剑风四下飞散。
几回合下来,那浮丘山明显招架不住。
趁其体力不济之时,浮丘川佩剑冷光直冒,直刺那人胸膛。
一剑刺中,那人捂着胸口应声到底,身体瞬间化为一团黑色的烟尘消散了,只剩下衣服和身上的配饰。
浮丘川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只见衣服旁有一块铜制的腰牌,上面刻着“御荒”二字。
“御荒?”浮丘川自言自语道:“难道是!”
突然,一股不好的想法在心中生出。
沧澜堂中。
为昏迷的二小姐南宫角医治的太医珊珊来迟。
二夫人护女心切,见太医来了,刚忙让太医瞧瞧南宫角,生怕她会一昏不醒。
二夫人一心向佛,甚少理会府里事情,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天天和牡丹院的南宫羽在一起玩。
她不是不知道大夫人心思深沉,也不是不知道南宫羽故作贤淑,也不是不担心自己的女儿与她们相处,很难确定是否会成为她们的替罪羊和手中刀,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她现在看到女儿昏迷不醒,她不怪四小姐元醉雪,因为她纯粹是被大夫人和南宫羽处处紧逼,是无心之失。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没有教育好女儿要会审时度势,成为了大房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太医轻轻将手指放在南宫角的脉上,闭上眼睛仔细诊治起来。
突然眼睛猛地一睁,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南宫羽见状,微笑着看了看大夫人。
大夫人一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瞬间有装作什么不知道的样子,担忧地问道:“敢问太医,二小姐怎么了?”
元醉雪见状,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太医又打开了二小姐的嘴,观察了一番,转身问道:“二小姐并无大碍,不过是晕了过去,过段时间便能醒来。”
“那就太好了。”二夫人舒了口气道。
“不过。”太医又接着说道:“二小姐之所以会晕倒,不是水浪冲击的缘故,而是中了苦杏仁毒!”
“什么?中毒?”坐在席上的南宫机一听,慌忙道。
“怎么可能会中毒呢?”二夫人忙问道。
绿柳一听,忙说道:“奴婢也不知啊,奴婢一直都熬杏仁露给小姐喝,小姐一直都没事啊!”
大夫人见状,忙淡淡道:“绿柳是二小姐最贴心的丫鬟,自是不可能的,莫不是有人故意下毒?”
丽贵妃听着,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南宫机一听,脸色一变,怒道:“好好的宴会,状况接二连三的出!这又来什么中毒!”
大夫人一听,忙请罪道:“老爷,宴会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二小姐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一定要查出二小姐中毒的原因啊!”
南宫机气的叹了口气,看了看浮丘谋:“还请王上见谅,此次宴会诸多闪失还请王上不要怪罪。”
浮丘谋一听,浅酌了口酒,无言。
王后见浮丘谋无言沉默,心中有数,淡淡说道:“既然此事涉及人命,宴会停停也无妨,相比之下二小姐性命更为重要呢,本宫想王上不会介意的。”
南宫机一听,转脸怒道:“查!给我好好查!”
大夫人一听,冷眼微斜,瞧了瞧元醉雪,只见她一脸神色自若。
大夫人心中得意,暗暗道:哼,再冷静,你也死定了,只要你死了,我再好好处理南宫怀,就再也无人能阻拦我女儿成为世子妃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