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〇一回 不辱使命(2 / 2)燕鸣初啼首页

“确是在邺。”

封裕又问道:“赵国太尉张举言在襄国。”

常炜只笑道:“杀胡之日,在邺都者胡人殆无孑遗。虽有漏网之鱼,皆潜伏沟渠幽暗之所,邺宫一无所存,彼安知玺之所在乎!彼为求救以存社稷,尽做妄诞之辞,无所不可,何况一玉玺乎!”

听常炜慷慨之词封裕一时语塞,无法追问下去。这时燕王站起身来,大声喝道:“传国之玺,国之至宝,石氏岂能轻许人之。孤观你巧言令色,虽言不实,传令下去将魏使焚之。”

旁边军士只一把擒住,将常炜押下去。

只见常炜在押下去的途中大笑道:“素闻慕容燕王贤明好断,颇有古明主之风,谬矣,谬矣。”

待常炜押下去后,封裕忙上前向燕王劝谏道:“自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常炜为存魏国社稷,孤身入我大营,言辞不卑不亢。虽居不利态势,依然抗辩不退让,颇有烛之武之遗风。臣请大王三思。”

燕王笑道:“封太守,孤岂不知。如今我大燕席卷南下,襄国,邺城如囊中之物早晚皆在我燕国手中。孤觉得此人颇有大才,欲收为己用,然传国玉玺事关重大,赵国太尉张举亲自遣国书前来,孤不得不信,岂能因魏使一言而废。”

这时张举已从帐后走来,燕王只问道:“张太尉,魏使言及传国玉玺在邺城,此事当真?”

“回禀大王,魏使一派胡言,传国玉玺乃我赵国不示之物,冉闵岂能轻取,臣请大王明察。”

慕容评一旁耻笑道:“明察?如今兵荒马乱,道路相隔如何查证?”

这时旁边的军士进来禀告,柴火皆已齐备是否将常炜焚之。

见此,燕王只示意封裕上前,对其耳语道:“封裕,大帐之内多有不便,如今常炜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孤意,你且私下问之。”

封裕心领神会,便出帐外。

只见营外的空地上柴火已垒起三尺高,中间立一木桩,旁边常炜正被军士押往焚烧台。

封裕喝止旁边军士,恭敬的鞠一身,命旁边军士松绑,问道:“恳请使君请深思之,无不要徒为灰烬!”

“哈哈。”常炜却是大笑,“吾此来是为救燕国而来。”

封裕心中一振,然却更为恭敬,问道:“使君何出此言?”

“吾知石氏贪暴,亲帅大兵攻燕国都,虽不克而返,然志在必取。故运资粮、聚器械于东北者,非以相资,乃欲相灭也。我魏主剪除石氏,虽不为燕,然臣子之心,闻仇敌之灭,义当如何?”

常炜话音一转,回头反问封裕,“如今汝等为石氏责问于我,岂非怪事?”

常炜只往柴火堆前走,说道:“吾闻死者骨肉下于土,精魂升于天。承蒙燕王恩惠,且速速将我架于柴火上面,使吾可以魂魄直上天际以诉冤屈。”

左右军士只一把擒住他,向封裕说道:“此人狂悖,末将恳请速速杀之。”

“放手!”封弈呵斥左右。只向常炜问道:“魏使不避斧钺,不辱使命,臣感佩,然臣确有一问。”

“汝何其小矣,吾已言说玉玺在邺,信与不信,悉听尊便。”

封裕只欠身回礼,命人好生照料,返身入帐只直向燕王陈说。

燕王听闻,说道:“此人不避刀兵,尽可以杀身而追寻其主,是忠臣也。且冉闵有罪,与使臣何干?”

大王,只是如今魏国虽大败我燕国仇敌赵国,本当和解。然天下纷乱,魏主冉闵确有雄心,若坐视魏国坐大,岂不是驱一狼而引一虎。”

燕王不住的点头,“封参军好见地,孤之心中所念俱是如此,然这两国来使如何处置?”

“如今魏赵皆有求于大王,皆言有传国玉玺以送。臣之意,且暂扣这两位使臣,许其手书送于各自国主,命燕国择一上将领兵相机南下,此两只饿狼争斗,一方若败吾等正好趁势而攻,如此我燕军可坐收渔利。”

“封卿所言,俱合孤意。”随即燕王命人好生伺候两位使者。

这时邺城,经李农之叛后,冉闵全掌大权,魏国朝堂之上皆是冉闵旧部与大将军府旧人。

太武殿上,冉闵头戴冕十二皇帝法冠,身穿黼黻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

朝议之前,冉闵首先说道:“今我魏国肃清内乱,外御群贼,石氏残余只剩襄国未下。若破之,我中原当肃清。朕意平定襄国之后,北上与慕容燕国相征,复我故土。”

百官之首的司徒申钟率先出列说道:“大王圣明,我石氏尽炉中余烬顷刻可灭,然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冉闵只道:“司徒请讲。”

“乞活军百战之师,将士多有疲惫。如今我魏国南境,晋室亦引大军北上与我争雄,臣恐我大魏将士力有不逮。”

董闰因其姐姐之故晋位为征北将军,心中颇有傲气,董闰只道:“我魏国将士人人奋勇,我汉人失中原五十年,如今皆赖陛下之功,方复我汉家社稷。司徒汝是小看我等了。”

申钟回道:“将军,非老臣妄言,汝看我魏国府库,这一年连年征战,州县田地荒芜,士卒徭役繁重,若再征军士恐怕我魏国不战自乱。”

这时作为冉闵贴身侍从的栗特康,只站到堂下,对魏王说道:“大王圣武盖世,我大魏军威之盛无人敢缨其锋芒,国势至此,我大魏国中诸族倾心相附,当无兵源之虞。”

冉闵此时颇为高兴,听栗特康之言正是他的心声,魏国是要整合胡汉之众,争雄天下了

“栗特康所言俱是事实,朕也有广纳我魏国国人从军之意。”

“陛下不可啊。”这时堂下有一个大臣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