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烁家,只有白烁奶奶孤零零地坐在饭桌前,也不吃饭,就等着白烁。黄仲海他们急匆匆跑来的时候,白奶奶听到动静还以为是自己孙子回来,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起身的同时朝着门口就喊:“烁儿,这么这会儿才回来啊?”笑容还没完全堆住,白奶奶却只看到了黄仲海等一干人,失落地垮下脸去。
“婶子,你家白烁还没回来呢?”即使是再大的怒火,黄仲海也不忍心发落在这个孤苦的老人家身上,他只好耐下心来询问。
“啊,怎么回事啊?烁儿出什么事了吗?”白奶奶语气颤颤,似乎只要再说半个坏消息她就要昏厥过去。
细竿抢过黄仲海正要说话的机会,他说:“没事的,是仲海的牛丢了,我们正要多找个人一起上山去找找呢,毕竟白烁对山上的路也熟悉——既然白烁不在家,那我们就走了,还得找牛去。打扰了,大娘。”说着细竿拉住黄仲海走了出来。
“我牛丢了,不全拜白烁那小子所赐,咋地还整得我是个恶霸了。”一出白烁家黄仲海就忍不住了低吼道。
细竿明白黄仲海丢牛的气愤与苦恼,也知道黄仲海这话只是说说而已,要不然他也不会等出了白烁家的大门才用压低的声音控诉。
“是啊是啊,对不住了仲海哥,但是对白大娘出气也没啥用呀,只会耽误时间,我们还是——诶对了,听我儿子说白烁最近都爱跟哑巴家那城市娃娃在一起,说不定现在就在一块呢,要不我们去哑巴家看看,不然不知道牛在哪儿丢的,也没法找。”
众人纷纷点头同意,于是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往哑巴家赶去。
自从江十余来了之后,哑巴就很少再去村口的聚集地听大家伙们闲聊了,这会儿看到一群人往自己家里走来,错愕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去接客。
“哑巴,我们是来找白烁的,听他和你家娃一起玩来着,”细竿朝屋里瞅瞅,没见到那两个小人的影儿,“是不在家吗?奇了怪了……”
这会儿正在厨房里烧水的江十余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那一大群人,皱了皱眉问:“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见到江十余是在家的,一群大男人皆是松了口气,仿佛江十余就是丢失的那头牛,现在找到了。黄仲海放缓了自己的语气问:“听说你和白烁很要好,怎么现在没在一起玩嘛?”
听到白烁的名字,江十余顿时了然了这一群人的来意,他撒了个谎说:“白烁到山上接长角去了。”
“长角?”一群人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管,白烁把我家牛弄丢了,他得赔我的牛!”仍然找不着白烁叫黄仲海暴躁起来。
“他没有弄丢你的牛!是你家牛太犟,看到天变黑要下雨了死活不肯下山,白烁没办法,只能将它的引绳先绑到一棵树下,现在他又去山上接你牛了;你牛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一定是你家牛又倔了,不肯下山来,还连累白烁也没法回家!”江十余气愤地说。
这是他们很多人里,包括哑巴,第一次听到江十余讲了那么多话,还没咂摸出江十余反而怪上他们,而先是感到不可思议。
“哦?那你是知道白烁将牛留在哪里了?”反应过来,黄仲海一脸古怪地说,“那你带着我们上山去找白烁,白烁拉不动那牛,我们这一大群人还拉不动它?”
江十余被激怒二话不说就要带着他们往山上走。
这会儿哑巴才像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拉住江十余,指着天对黄仲海他们比划,意思既是江十余与这件事的无关,也是表示虽说现在已经不下雨了,但这天已经黑乎乎一片了,找牛也不该这时候找。
“哑巴,现在可不是一头牛的事了,还有个白烁还在山里头呢,我们不找上去,难道就放任他在山上不管了吗?”黄仲海认识哑巴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哑巴表示的是什么意思。
江十余也仰着头对哑巴说:“叔,没什么的。”说着对人群一挥手,“我们快走吧。”
哑巴无奈,只能跟在江十余的后边,他不可能让江十余独自去面对可能存在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