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她在圣上心里的地位有多高吗?
施语心里确实有些愤愤不平,她父亲当年为了那些战士研制的药,如今就被当今圣上这么用的?
当然,再不平,也是心里想想就好,真说出口小命也别想要了。
施语权衡了许久,才接过了药。
看湘儿和刘妈妈的争执,显然瞿南珍和王妃并不是那么和气的。她记得,她的姨母乃是侧妃扶正的,前王妃据说生得沉鱼落雁,可惜早早便香消玉殒,后来瞿王也没再娶,而是将侧妃扶正了。
但瞿南珍似乎并不是前王妃的孩子。
据说前王妃当年留下的,只有一个男孩,王妃死前瞿王便已经将其立为世子。
那么瞿南珍对她的姨母,又是一个怎样的态度?今日遣刘妈妈来,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膈应王妃?
果然,施语收下了瞿南珍的东西之后,湘儿便不见了踪影,施语猜测着,她大概是传消息去了。
施语半点也不意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她和王妃这一局,还得有人掺和,才能破。
那刘妈妈对施语的态度要比王妃的人好上太多了,至少表面上是真拿她当主子的。见施语收了药,便立即自荐要帮施语上药。
施语还要验药有没有问题,却不敢让刘妈妈看出来,当下便找了个借口推掉了。刘妈妈也不恼,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屋子,一边自我介绍道:“不是奴婢托大,郡主可是奴婢自小看着长大的,这王府别的不说,家丁奴仆百来口人奴婢全都识得,表姑娘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可跟奴婢说,奴婢定知无不言。”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施语也不客气,便问她:“那刚刚的湘儿先前是在哪做事的?平日里都跟谁比较亲近?”
她早就好奇湘儿那一口一个妈妈的,说的到底是谁了,素未谋面却暗中挑事,不是想让湘儿死,就是看不得她好过。
刘妈妈果真知无不言:“湘儿这小丫头,七八岁便让老爹卖了进来,一直都在厨房帮着做事。这不表姑娘来得急,一时也安排不出人手,就先将她调来了。要说平日里走得近的,估摸着也是厨房里的那几个老妈子吧。”
厨房?
那这可难办了。
这厨房,可自来都是油水最多的地方,哪个院子里的人,都得为了能够吃上一口新鲜的好吃的,可这劲儿的收买里面的人。鱼龙混杂的,当真是谁的人都有可能了。
一时调查不出,施语也不想去深挖,她初来乍到,此时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可不能动静太大惊了一直盯着她的人。
确定了伤药无误之后,她便找刘妈妈要了面镜子,一点点的往脸上抹药。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
虽然早已经知道她的脸毁了。
可当真见着了,还是被刺激到了。镜子里的那张脸,血肉模糊,因着太久没能得到治疗,甚至还腐烂流着黄色的黏液,她的脸颊,肿胀如馒头,那女孩,甚至连她的额头都不放过,用着小刀,在正当中划了个贱字,如今那字因为发炎流脓而模糊不清。
她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愣在了那儿。
原来她的脸这么的可怕。
难怪湘儿,每次见到她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她竟还不自知,觉得湘儿是受了挑唆故意生事……
原来,可笑的人一直是她。
施语被镜子里陌生可怕的脸刺激到了,握着瓶子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药粉怎么也倒不出来。
刘妈妈一直都观察着施语,见着她这反应,便是立场不同,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她从施语手上接过了药,安抚道:“表姑娘,这上药的事,还是奴婢来吧?表姑娘莫怕,这要据说生肌去腐,不用多久,保管姑娘这张脸,又能白白嫩嫩的。”
这边刘妈妈给施语上着药,那边湘儿已经回来了,同时身后还乌泱泱的跟着一群人,少说得有十来个。两个婆子打头,一行人便朝着施语行了礼,客客气气的说着恭维的话:“本来老奴是打算先将院子修葺一番,再将表姑娘接过来的,但王妃却说表姑娘在那边多呆一日便要吃一日的苦,所以便遣了老奴带人先将表姑娘接过来。”她说着还指了指身后的人,皮笑肉不笑的:“这院子破落了好些年头了,让表姑娘住着也确实不妥,现在便让人好生整理一番,不要两日便能整理妥当,可能会嘈杂一些,还请表姑娘莫要见怪才是。”
这好端端的,修什么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