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是禁军统领的儿媳，是太子妃，你是反贼的妻子，我当然要庇佑你们母女，呵呵。”

杜若茵出生没多久父亲杜城因病去世，为避免被嫡母赵氏欺负，杜若茵生母林氏散播谣言，说杜若茵不祥。

赵氏虽是世家小姐，却生性软弱不是林氏对手，好在林氏只是嘴贱。两姐妹自懂事起就暗暗较劲。

两姐妹内心既无比渴望胜过对方，又会保护弱势一方。曾完美诠释‘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的精神。

但也有崩盘的时候。

比如现在。

偷听许久的柳襄从屏风后走出来，分别向两位长辈见礼，平静道：“太子妃，我愿意去守城门。”

杜若君冷声道：“没你的事，出去。”

“有阿襄这么孝顺的一个女儿，阿姐，我可真是羡慕你啊。”杜若茵轻笑两声，“听人说谢淮那小子在城门下叫骂，你射一箭过去，让他闭嘴。”

杜若君着急道：“别听她的。”

“你若是不射，你的嫡母就会是你的晚饭！”杜若茵一字一顿道。

柳襄心知杜若茵什么都做得出来，拱手拜道：“小人遵命。”

“去吧。”

柳襄知道杜若茵为什么想杀谢淮，其实也不是为了杀谢淮，单纯想出口恶气。

城南韦杜，去天尺五。

即便郑敬仪败了，杜若茵还是杜家的女儿，本来打算青灯古佛了此一生，谁知杜家要把她献给谢淮当妃嫔。

当世女子经常再嫁，据说谢家人个个美容仪，周军又有仁义之师美名，杜若茵不是什么情种，亡国太子妃有这个结局也不算差。

但杜若茵嫁给郑行本八年无所出，而郑行本的其他妾室一个接着一个生，也就是说杜若茵没有生育能力。

这些年杜若茵斗小妾那叫一个精疲力竭，至少她有个正妻名号，小妾们不敢欺负到明面上，可一旦为妾，又是亡国太子妃……

她很累却无法反抗命运，借柳襄闹事，不让她好过那大家都别好过。

人在绝望无路情况下，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从皇宫里出来，柳襄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俩太监，皱着眉头道：“你俩要看着我射杀谢淮？”

“是。”

“在这个形势下，你俩是不是……”

有些蠢。

其中一人双眼看了看远方，口中嘲弄道：“柳姑娘，我们不过换个地方继续当奴婢罢了，就算是被乱军杀死又能如何呢？”

打败阴阳怪气的永远是真诚。

当今户籍分五种：贵籍、良籍、商籍、奴籍、贱籍。

虽说天下大乱改朝换代，官府重新编纂户籍，胆子大的趁机更改户籍类型，常见的是商籍及以下报成良籍。

但这两位不仅是贱籍，还是太监，改户籍种类难以登天。

何况以前都是柳襄这种贵籍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现在是，未来大概率是，他们对贵族没什么好感，是很乐于看贵族们相互捅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