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霜剑不愧是上任魔尊的佩剑,那一剑扎进去,险些要了孟清和半条小命。
凄清的箫声悠远空灵,仿佛招魂的咒语,丝丝缕缕缠绕不休,终是唤醒了沉睡之人。
孟清和睁开眼睛,天光未明,床头矮柜上点一盏油灯。
薄被上不知熏了什么香,闻着甜腻腻的,像她小时候吃过的某种甜食。
昏黄灯火中,孟清和望着芙蓉帐顶上悬下来的淡紫流苏发呆。
晚风吹来,流苏轻舞。
一曲终了,孟清和哑着嗓子喊:“我渴了。”
白影一闪,叶季白扑了过来。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从来黑沉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像看稀奇玩意一般盯着孟清和。
孟清和被他盯得心里发虚,“看,看什么?”
“看傻子。”
“嗯?”
“你这症状,比下雨天不知道往家跑严重多了。”
孟清和多半是睡懵了,这叶季白说话,她怎么听不懂了?
不管了,孟清和撑着身子要起来找水喝,被叶季白按了回去,“别急着起来,再躺几天。”
“渴。”
叶季白这才想起来要给她倒水。
床头柜上就有茶壶,孟清和见叶季白似有犹豫,急忙又撑着身子坐起,喊道:“凉的,我喝凉的就行。”
嗓子都快冒烟了,你可千万别说要去烧水。
叶季白睨了孟清和一眼,倒了一杯凉水递给她。
不过孟清和喝进嘴里的,却并非凉水,想来是叶季白动了手脚。
“你为何说我是傻子?”孟清和放下茶盏,决定跟叶季白好好掰扯掰扯。
莫不是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那她这伤,岂不是又白受了?
想起上次在青庐城干的蠢事,孟清和真的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而且被踢了两次。
孟清和摸了摸小腹,被繁霜剑刺伤的地方有一道拇指长的创口,她方才起身时,并不觉得有多疼痛。
不是,连包扎都省了吗?
繁霜剑不过如此?
叶季白挨着孟清和坐下,一条腿搭在床沿上,双手枕头,身子往后,和孟清和并排靠在软枕上。
“连自己的佩剑都控制不了,不是傻子是什么?”叶季白看上去似乎很累,又或者是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他轻轻吁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孟清和嗫嚅:“还不是怪你,你突然蹿出来,扰乱那把剑的判断”
“嗯,怪我”叶季白挑眉,“怪我忘了你是魔尊,怎会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小魔头,竟不自量力跑去给伱添麻烦。”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事说到底还是孟清和自己草率了,危险临头,叶季白结印自保,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怪她低估了叶季白,也低估了繁霜剑。
孟清和摸了摸肚子,“我这伤”
“每天上药,快见好了。”
“什么药?”
这么好用?
“云山派秘药。”
孟清和想起上次手臂受伤,叶季白给她用的也是云山派的秘药,这究竟是怎样的秘药,竟有如此奇效?
不过问题来了,孟清和转头看叶季白,“云山派秘药这么好用,你为何不用?”
他为何每天服用那凡人太医的方子?
叶季白蓦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孟清和疑惑的脸。
“我受的是内伤,那药对我无用。”
孟清和不信,“当真?”
“那太医开的药,也挺好用的不是吗?”
叶季白这话说得暧昧,似意有所指,孟清和脑子里当即便冒出了给叶季白上药的画面。
真不能怪她好色,实在是美色当前,她要是没点邪恶的想法都对不起叶季白这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