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2 / 2)师尊堕魔后与我成亲了首页

俞白劝慰:“凤歌所言不假,诸位尊主奏事冗繁且莫衷一是,在胭脂坞用过午膳后你再去赋云殿等候师尊也不迟。”

闻阙既想做容临眼中温顺乖巧的徒弟,便不能同俞白、虞昭产生嫌隙,他比谁都清楚,同为北宸尊上的徒弟,若有取舍,最先被舍弃的必定是他,掩在宽袖中的手指死死攥着白玉佛珠,试图疏解积压在胸腔中的烦躁。

虞昭拽着他往前走:“在兰岐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胭脂坞,言徵仙尊不讲究所谓礼数,不仅陪我捉鱼猎鹿,还同我一块研究拆解机甲傀儡,俞先生开明和善,甚至允许小辈在榻上喝酒吃零嘴,爱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

寻常父母恨不得子女头悬梁锥刺股,发愤图强。反观他们,整日把勤学苦修的师兄往屋外赶,让听曲看戏,让熬鹰走马,让游山玩水……师兄还为此倍感苦恼,你说他有什么可苦恼的?”

行至通往胭脂坞的青石拱桥前,恰好偶遇外出而归的言徵,初冬时节,她却穿着螺青色窄袖夹衣,乌发用竹簪草草挽了个单髻,背着竹篓,手中拎着两条鲤鱼:“哟!卿书总算带新的小朋友来家里玩了,模样长得可真俊。”

“晚辈闻阙拜见言徵仙尊。”

俞白向言徵简单介绍过闻阙,伸手去接竹篓,言徵左躲右避不肯撒手,说是还要用竹篓去装板栗,中午给他们炖板栗鸡汤。

俞浥青体寒畏冷,胭脂坞地龙烧得很旺,他们掀帘入殿时病骨支离的俞浥青正坐在软榻上下棋,几人同他问安,俞浥青颔首应答,因终年病痛缠身之故,在他身上感受不到太多生气,疏冷又淡漠。

虞昭解了披风后,蹑手蹑脚跑去后院挖梅树下的青梅酒,俞白对照药方归拢药材,闻阙左右打量,殿内陈设更似下界书香世家,雅致温情,很容易让人卸下戒防,过于舒适的氛围会令他不舒服。

“小朋友们比较喜欢吃香草麻辣烤鱼,炒板栗也要多加糖,糖心烟薯记得多焖几个。”言徵的声音暂时打破了内室令人窒息的安静,“淮安,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忌口呢?”

闻阙道:“我不挑食,无忌口。”

俞浥青看到言徵被水溅湿的裙角,剑眉微蹙,俯身便要帮她替换湿透的鞋袜,言徵温言制止,自觉去内殿换了身洁净的衣裙,之后认真研读玄参新改的药方及新增的注意事项。

闻阙应邀陪同俞浥青下棋,他棋艺平平,堪堪一刻钟颓势尽显,忽然茶盏破碎的声响打断了闻阙的思绪,俞浥青先他一步跑到正殿半抱住额上冷汗涔涔的言徵,手掌覆在她额头上探查温度。

言徵轻拍了两下他的手背以示安抚:“打鱼扭到了胳膊,方才拎茶壶时骤然脱力,热水烫到了手背。怎么还是这般好骗,鞋子都跑丢一只,你是要为妻抱你过去以示身体无恙呢?还是自己回去乖乖把鞋子穿好呢?”

俞浥青沉默回去穿鞋,言徵死死咬着唇瓣,心口窒息般的疼痛令她头晕目眩,说不清究竟为什么,无病无伤,又无陈年旧疾,疼得莫名其妙,疼得毫无缘由,只是疼得厉害。

闻阙压低声音问:“言徵仙尊,需不需要我扶你回房歇息?”

言徵望着闻阙,眼泪不停往下流,怎么止也止不住,端着糖炒板栗进门的俞白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从他记事就没见过母亲掉过一滴眼泪,“哭”这个字似乎与母亲是不存在任何联系的:“娘,你怎么了?”

言徵颤手触到眼角的眼泪,对啊,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哭?为何会难受?

她强行用灵力压住不适之感:“你爹不知在同我闹什么别扭,哄也哄不好,娘只能出此下策博取同情怜惜,你瞧瞧娘演得的像不像?能不能顺利骗过你爹?有没有可能让他反过来哄哄我?”

俞白无奈:“或许。”

言徵皱眉:“午膳吃古董羹,热热闹闹又自在,你快去把衣服换一下,哪有穿着宽袍吃古董羹的。”

“好。”

闻阙本着不关己事不开口的原则不欲多管闲事,人家对丈夫、儿子还刻意隐瞒,与他就更没什么干系了。

言徵剥了颗糖炒栗子细细咀嚼:“说来唐突,淮安,不知为何看到你后我竟有种似曾相识之感,我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小朋友记性好,以前我们可曾见过?”

闻阙道:“不曾。”

“是吗?可我觉得我定然是在哪里见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