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宅后院。
忽听得嘎吱一声,左侧厢房内前前后后走出几人。
随着走在最后面的中年人顺手将房门一掩,他转头便急声问道:“陈大夫,文儿真的无碍了?”
这中年人身穿棕色长袍,嘴角上标致的八字胡更显沉稳,正是周文父亲周本昌。
那唤作陈大夫的老者须捋了捋须髯,张口不急不缓答道:“令公子确已无生命危险。”
“是真的吗,大夫?”一旁披着雍容锦袍的中年妇人眼眶通红,许是不久之前落过泪水。
“恩。”陈大夫点了点头,再嘱咐道:“不过,令公子也需休安心静养段时日。”
“多谢大夫。”夫妻二人纷纷再次道谢。
陈炳阳未在多言,他一生行医,从不诓骗。
之前他已说过,他开的方子只能帮助周文稳住病情,因此眼下周文脑伤转好跟他应是关系不大。
可这一家人却还是几次三番的谢他,陈炳阳年纪大了,性子也淡,讲了两次后,便不想过多争辩。
待得将陈炳阳送出府,周本昌便让夫人再去房间看看周文,借此将其支开,独留周洛在前厅内。
周洛跟周文相貌神似,不过此刻是低着头,满身虚汗,腿脚颤颤栗栗。
砰。
一声闷响,周洛跪倒在地,抬头哭丧着脸乞求道:“父亲,我知道错了,您千万别把下毒的事告诉弟弟。”
周本昌板着脸冷哼了一声,半晌过后仍未开口。
见他又皱着眉头来回渡步,似是有些犹豫,然而外面却是传来了脚步动静。
周洛连忙站立起来,就听得周本昌说道:“我不会告诉周文,如若他自己知晓,他要如何处理,我也不会拦着。”
“多谢父亲。”周洛心下石头落了地,他了解周文的性子,以他以往在周文面前的表现,周文决计猜不出是自己给他下的毒。
刚松了气的周洛转头一看,走进前厅的是在周家呆了二十来年的老仆丁守高,周本昌也猛然记起,好像是自己刚才叫人唤他来着。
周本昌当然相信陈炳阳的话,因此当下他是想向丁守高了解个清楚。
至于向陈炳阳连翻道谢,那是因为就算周文脑伤不是其治好的,但这两年没有陈炳阳在药铺和周家之间来回奔走,自己儿子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两说呢,所下多谢谢人家也是应该的。
“老爷。”丁守高躬了躬身。
“老丁,今日早间,文儿出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丁守高自是晓得周本昌唤他来此的目的,便迅速回道:“老爷,二少爷如昨日一般去了八宝包子铺那边,刚开始还好好的,只是在回府的路上,突然就晕了过去。”
但见丁守高语速徒然加快:“见着少爷晕倒,老仆哪敢怠慢,便立马嘱咐人将少爷背回来,老仆赶忙自去请陈大夫去了。”
“哦?”周本昌自顾自疑惑地应了一声,随即看着丁守高接着问道:“那,一路上文儿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依旧是跟往日一般,并未与什么陌生人有过接触。”话一说完,他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的面庞。
“那个乞丐?”丁守高心里暗自思衬,但也就眨眼,苏平便被丁守高否决。
在他眼里,如若那乞丐能治好少爷,又何必做个乞丐?
再说了,他眼力劲可不一般,他一下就看出那乞丐近段时日怕是连顿饱饭都没吃过。
这种人,不可能是有厉害本事的人。
丁守高内心琢磨完,见着周本昌还在凝神沉思,紧跟着是一通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