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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穗定了定神,“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姜玫一脸无辜:“热。”

一套长袖长裤的装束,五月的天气已经初露火炉的端倪,姜玫从小便怕热怕冷的很,她拢了拢湿发。

眼眸中含了点笑意,“姐姐,吹风机在哪?借我用用。”

贺穗站起身,走在前头引路,她揉揉鼻尖,脑海中,诱惑的香味,和温热的绸缎般触感一时挥之不去。

注意力不集中,一不小心绊脚。

心跳骤然提紧,呼吸停拍,差点以为要迎面砸向地面。

下一秒,她被人搂入怀中。

一双手严丝合缝圈住她的腰,发梢上冰凉的水珠滴落,滑入她微敞的领口中,冻了个哆嗦。

贺穗:“松开。”

语气有些冷。

也有不经意的抖。

姜玫没说话,脸埋在她的肩颈间蹭了蹭。

怀在贺穗腰间那双手也收紧了几分。

被姜玫碰触到的那处肌肤像有滚烫的烙铁印上,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像一张细密的网把她包住,将她往深处拽。

贺穗大脑短暂的停运了一秒。

下一秒,她反应过来,重复道:“让你松开。”

女人的哪一寸不是软的。

也是香的、热的。

哪里肯舍得松开。姜玫抱在怀里,眼底的欲.念愈加深切,她素来冷淡的嗓音都带了些哑:“不要。”

门铃声“叮铃铃”响起。

贺穗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臂:“我得去开门!”

姜玫又抱了她三秒,抱够了才松开她。

她戏谑地笑:“姐姐,这么晚谁来找你啊?”

“我是不是需要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她用得着心虚么?

就算和同事也能解释,和王老师不就说的是亲戚家的小孩儿吗,哪怕和朋友也能用这理由。

可她依旧把姜玫推进了卧室的卫生间。

是的。

她心底有鬼。

-

打开门。

陈言霓散漫地插着兜站在那。

陈言霓说:“贺老师不方便?”她递上手里拿着的文件。

“过来把资料给你,先前微信找你,你没回。”

贺穗:“太晚了,是不方便。”房门只开了一小道缝,她倚在门口,严严实实遮挡住屋中全貌。

陈言霓说:“我们也需要商量下竞赛培训的事情,我们分AB组,你挑几个人带。”

这么晚了,路程又远,跑一趟确实不易。

贺穗让开身,“谈完你就回吧。”

大概脑袋都被方才的美色迷昏了。

贺穗竟没想过陈言霓是从何得知她家地址的。

陈言霓的业务能力没得挑,贺穗很快被她带到专业领域。

卧室里风筒的声音停下,贺穗忍不住看过去一眼。

陈言霓注意到她的分神,“家里有人?”

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未经主人家同意擅自乱动是不礼貌的行为,贺穗料定她不敢乱走,便欣然点点头。

陈言霓追问:“新谈的女友?”

她先前有在朋友那边了解过,确定贺穗身边没人,便以为贺穗仍记挂着她、爱着她,为她守身如玉,于是打算重新追贺穗。

她决定洗心革面,一心一意地对贺穗好。

在对自己太自信的同时,又给贺穗贴固定标签,实在是个很可笑的行为。

在她之后,贺穗也谈过几任,更是知道了她渣的本质,渣的明明白白。

温柔大姐姐不香么?

但陈言霓做事比贺穗想象的更没底线。

她走过去,拉开了那扇门。

-

姜玫湿软的长发贴在耳畔,眼神嘲弄,她不言不语的样子已足够气人。

更不要说她讲话的风格,更加刺激人:“你当这是自己家?你懂么,如果不是贺姐姐同意,你甚至没有资格进这儿。你和贺姐姐现在就是同事关系!还大学教授呢,我看你的素质连我家政阿姨两岁的女儿也比不上~”

一口一个贺姐姐,成功登堂入室的人此刻自信心爆棚,傲慢地对陈言霓指指点点。

瞧见贺穗过来的身影,她瞬间置换掉跋扈的神色,连带最后语调都透出几分娇软。

反倒像陈言霓将她欺负了。

姜玫敛眸,任由贺穗将她拉到背后,她翘起唇,眉眼中张扬的神色难掩。

将下巴枕到贺姐姐肩上,笑睨向陈言霓,唇角勾出点势在必得的意味,嘴上却用委委屈屈的语气说:“贺姐姐,我刚在吹头发…”

她就推门进来了。声音轻轻的,一字一句却很清楚。

她手往下伸,勾住贺穗的手指,轻挠了挠。

贺穗扭过头,看了眼她系好的睡衣扣子,松下一口气,对陈言霓下逐客令:“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姜玫补充:“不要打扰我们。”

陈言霓眼白蜿蜒出红血丝,她瞪了眼,摔门离开。

贺穗进卧室时 ,灯竟被关掉了。

她倒是没觉得姜玫胆子有那么大,会和她玩恶作剧,也没想过二十多岁的姜玫有那么无聊。

指尖顺着墙壁,摸黑抚到开关,还没来得及摁下,背后忽地覆上来一具温热的身子,将她牢牢拥进怀中。

脸颊被迫贴住冰冷的墙壁,贺穗生气了。

“姜玫你干嘛?!”

姜玫将她翻过来,和她鼻尖抵着鼻尖,“贺老师。”

“贺姐姐。”

一声声的,缠绵又妩媚的,落在耳边。

姜玫:“不要回避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喜欢你的。以前你可以当我年纪小,借口说那是对你的依恋,可现在呢?我很理智,很清醒,会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举动负责。”

黑暗中,她的眼眸清亮。

贺穗从她眼中望见了那一腔赤诚的爱意。

她别过脸,避开了姜玫的视线。

姜玫捧住她的脸,逼迫她对视。

“陈言霓一直找你,我知道你们不可能旧情复燃。但我被你拒绝惯了,对自己没多少自信。”

“可我想知道,前几天我亲你,你为什么不躲开?还有今晚你主动来接我。我看见你摆在床头的毛绒玩偶和贺卡。”

“我能感觉到你的回应,能听见你快速的心跳…”

“你别不承认。”

她指尖勾着贺穗的领口,往下,抚过肩线的轮廓,手心下压,感受到“怦怦”的剧烈心跳声。

贺穗挣扎地咬住下唇。

以为闭上眼,就能把姜玫的话当作假的,将她所说的那些当作没发生过。

她否认:“我拿你当妹妹。没有多余的心思,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是么?”

姜玫轻笑一声,眼眸幽深,视线逡巡在贺穗的下唇。

像叼住猎物的猎豹。

她用拇指抵开贺穗的牙关,俯身吻下去。

贺穗咬住她的唇,铁锈味蔓延,姜玫却牢牢锁住她的腰,不肯松开。

直到贺穗憋不住气。

姜玫抹了抹唇,看见手背上一点鲜艳的血丝,笑了声,“姐姐不喜欢我?”

“我现在可以肯定了。”

她笑意浓烈,像绽开的红玫瑰,眼神又狠又刺,实际为伪装心底的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