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玹坐到长安身边,两人在秋千架上,并坐。
她没有出口拒绝。
他忽略着她的眼眸中的别扭。
“你带着白鹭,踏入蜀州国地界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要回来了。
你何时到达都城的,何时进入顾府的,我,皆知……
是我应该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你的……我知此时说这些,已是无用。
可,当时我,心虚。
瞒着你诈死。
瞒着你失踪在南国。
还有清风先生的死,孟谈的昏迷不醒,让我,不敢,亦不知。
如何面对你。”
“是吗?”长安低下头,雪色的长发垂下,掩饰了她雾气蒙蒙的眼睛。
“那个时候,我还在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胡乱的猜,要听听你的说法……可,可……”
她鼻子一酸,呜咽的声音。
无论如何的压抑,似乎都无法阻止它从口中而出。
“可,许梦云说,你我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一场利用。
我暂住在你的府上,利用你阻止北冥夜问鼎皇位,你利用我和外祖父,帮你得到蜀州江山……
如论后来的过程中如何,但这番话,却从她的口中说与我听,这种意外和痛。
丝毫不亚于,在我看到,我爹,棺椁时的痛。”
长安的着番话,在没有说完的时候,北冥玹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
“为何?”长安抬眼,已是满脸的泪痕。
“长安。”北冥玹心头一痛,一把将她拽入怀里,任由长安挣扎,却死死将她抱紧。
说她无力挣扎,不如说她不想离开……
埋头在他的胸口,是沉闷的哭声。
“北冥玹,对你……
我是怨!
是恨!
是痛!
对她,我是不杀不快的憋屈!”
“抱歉。”
北冥玹的声音中带着颤抖,“我,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解,我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求你原谅,唯一能做的,便是证明清风先生的死……并非我所为。
让孟谈清醒,将你还有孩子,留在我的身边。
是我现在最想做,最渴望的事情。
我们,在一起,生生世世,可好?”
“生生世世?
不,太苦了,太沉重,这一世便够了。
若是有来生,我顾长安再也不要遇见北冥玹,再也不要爱上北冥玹。”
“我,竟,伤你…如此…深!”
北冥玹的泪滑至唇角,咸咸的,“可对我来说,这一生不够……
若有来生,顾长安再也不要遇见北冥玹,再也不要爱上北冥玹……没关系。
来生,我换个名字来爱你,可好?”
她抬眼,看着他早已湿润的眼,心疼的抽搐,“北冥玹,我是在做梦对吗?”
长安说着,双手抚摸他的脸颊,擦去他脸上的两行泪痕。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梦里……”
说着,长安红色的眼眸角是晶莹的泪珠,柔软的双唇,覆在他的薄唇上。
“着,只是一个梦,梦里只当是补偿……”
第二日,当北冥玹醒来,身边早已经没有了人。
他竟不知她是何时离开的。
“皇上。”门外是付霖的声音,“太皇太后薨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