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主府。
偌大的堂厅,中间摆着一把由黑曜石打造的玄色椅子,此时那因为灯光而更加闪耀的椅子上,一抹纤长的身影慵懒的斜倚在上,只见那男子一席紫袍,黑发如墨般披散在肩头,因为灯光昏暗而看不清样貌,但却平白的透露出一丝邪气。
“序耳,看来你今日可是坏了规矩呢~”那男子幽幽的开口,目光却没有看向笔挺的站在堂厅里的那白色的身影。
公子序耳如今依然恢复了自己原本那凉薄的模样,面对界主的盘问,却依旧面不改色,“序耳并未觉得自己坏了什么规矩。”
闻言,那紫袍男子却是噗嗤一笑,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冷了几分,“你分明知道,今日半词会遇到她的缘,你却生生横插了一脚,不仅将人打晕,反倒还代替了人家来了个英雄救美。你这事儿做的可真是地道,恩?”
自己个儿干了亏心事儿,他气势上可得装的足一些,以免一会儿被这祸害反将一军。
“她的劫,几万年前早已历完了。情缘已也有了定数,又怎的平白冒出了一个新的情缘来?”面对面前男子散发出的极大邪气,公子序耳没有丝毫畏惧,面色平静如水,擅自寻了把椅子坐下。
他随性不受束缚惯了,在界主面前也丝毫没有尊卑君臣的自觉。这倒也奇怪,这么一个不受管制,不遵礼法之人,竟然还成了那立法监法之人。
也许是界主想要以毒攻毒罢。
界主对他的言行早就习以为常,丝毫没发觉他径自坐下的行为有何不妥。这五界之中,他身为界主还没怕过什么人,就连天界的天帝,冥界的阎王,都是与他以礼相待。偏生就是这个公子序耳,明面上说着是他监管的下属。可说实在,他又哪儿真敢去监管人家。他身上散发的那一股子彻骨的寒意,和那不惧死亡的凉薄,让他都不由得心上寒了几分。
毕竟是经历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摧残,才浴火重生的男子。既如死都不惧,又还有何可惧怕的?
“你也说了,那也是几万年前的事儿了。既然几万年前你能成为她的劫,难不成你就不许几万年后,有其他人能成为她的缘?”虽然心中有些许没底儿,好在他是个死要面子的,怎么的都会跟他犟嘴皮子下去。
闻言,序耳眉心一皱,不悦之情显露于表,“这莫名其妙的缘,怕不过是界主大人您的杰作。”
“她既已全忘了从前,这么久你也未曾想过让她记起,便意味着你们缘分已尽。怎么?既然如此,本界主还不能给咱们家心头肉另觅良缘了?”那紫袍男子不屑的嗤了一声,心里有些虚,面上依旧强装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说着话的功夫,序耳伸手一招,有小厮上前将一杯满溢清香的热茶送到他的跟前儿。
界主嘴角一抽,这货还真把界主府当成自己家了?他的小厮也是,竟然如此不争气。人家给个手势竟然就屁颠屁颠的上去,给他端茶递水!
界主上挑的眼眸朝着那小厮一瞪,不争气的破落玩意儿!
那小厮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他能有什么法子…他索性深深低下头,不去接受那杀人的目光,身子还朝着公子序耳的身后挪了挪。
界主原本杀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小厮,可当那小厮躲到了序耳背后,自己个儿的目光便不小心的碰撞上公子序耳那清冷无波的眸子。
他眼中凶狠与寒芒顿时消散在空气中,佯装在打量四周,若无其事的挪开目光。
那小厮却是藏在公子序耳身后暗笑自己这主子,还有脸说自己呢。
瞧他那怂样儿。
“我怎么不知道,何时半词成了您的心头肉了?”他声音清冽,情绪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