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协议后,段从霜心情甚好,两人并肩回去。李烨语不傻,看见她们两个躲着说话,基本就知道所为何事了。
在段从霜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扯住人衣角,“从霜,我难受。”
借着月光看清李烨语面上红晕,伸手试探额头温度,段从霜蹙眉,“发热了。”扭头对身后郭柳道,“去叫随行军医来。”
郭柳离去后只剩下她们两人,说话也就方便了,李烨语烧的眼睛都能滴出水来,带着鼻音道,“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回去?”
“嗯,明日郭将军送你走。”段从霜轻轻抽回衣袖,望着天上一轮满月道,“你该回去。”
一个人撞进她怀里,李烨语紧紧抱着段从霜的腰肢,闷声道,“不要,我不想离开你,你最近怎么了,从前不这样的。”一双眼睛溢满泪水,月光映照下泛起光泽。
带着军医而来的郭柳看见这幕,拉着人躲到一旁,悄悄从柱子后探出脑袋。喜鹊瞧见动静也跟过来,探出脑袋瞧着月光下这幕。
还没看清,头便被推了进去,郭柳轻声训斥道,“小孩子乱看什么,赶紧回去睡觉。”郭柳算是喜鹊的师傅,喜鹊不敢还嘴,捂着脑袋委屈极了。
段从霜听得见她们在后头的叽叽喳喳,不过没当回事情,现在服软的李烨语才是最让她头疼的。
每次一见李烨语就想到江清玄,想到若是江清玄看见了该多伤心啊。
“你先放开。”段从霜拨开横在腰上的手,语气颇为无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之间不可能。”
妻夫缘分在上辈子已经耗尽,现在让我拿什么再去接受你。
“是因为江清玄吗?”李烨语后背贴着门框,低垂下的眼眸不停滑落泪珠,咬着唇不让自己颤抖。
“与他无关。”即使没有江清玄的舍命相救,段从霜重生后也不可能再爱上李烨语。
害我之人,我心怎可留。
“出来,为李公子诊断。”一声令下躲在后头的三人麻溜的走了出来,段从霜头也没回的进了庙中,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有些事还是做绝为好。
身后传来呜咽的哭声。
次日,郭柳骑马拉李烨语入前头坐着,披风从头到尾裹了严实,看着马下站着的段从霜道,“若是坏了,你赔我!”
当下就知道郭柳所言何事,段从霜终于笑了,“赔。”
“有你这句话你行,走了。”郭柳扬起马鞭,马儿受痛四脚向前跑着,很快就消失在视线中。
期间李烨语埋在披风里的脸时不时探出来看段从霜,眼中是化不开的悲伤。
太阳小半跳出山头,段从霜食指轻轻敲击腰间匕首,看了眼山的方向道,“收拾,准备走。”
众人的速度是快的,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排列整齐,段从霜吩咐人清点了遍银两,确认无误后启程。
“殿下在等人吗?”喜鹊道。
段从霜时不时会回头看,听闻喜鹊的声音没说话,却不再回头。
此时快要过岔路口,身后传来马蹄声,“三殿下走得好生快。”屈灵的声音响起,随后是马鞭破开空气的声音。
屈灵后面跟着几十个骑马的人,身上挂兽毛做装饰,一眼便能认出此些人为土匪。
女兵们并不知晓将军与面前这些土匪有何交情,纷纷拔出刀,直到段从霜示意,众人才放松警惕。
“这些?”段从霜看着屈灵身后的人问道。
“都是寨子里愿意跟我走的,殿下不会不收吧?”屈灵笑道。
跟着的人多半是身强力壮的女人,眉眼间皆是煞气,天生该活在战场,死在战场的人。
“收。”
军队驮着银两走不快,又遇上大雨耽搁了半日,所以离京不远,郭柳打马跑了两个时辰便回到了京城。
马在丞相府门口立住,门童见主子回来了,赶忙去禀报黎须,后者几乎是小跑出来,见到发热精神萎靡的李烨语,差点哭出来。
丞相坐在主位上呵斥李烨语一声,让他跪在屋内。李烨语也听话,知道犯了错误,低头挨训。
倒是郭柳站在一旁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