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枚城主令,他在小姑娘的书房见过,初瞧时,它并未是现在自己手上稍许干净的模样,反而更像是年幼孩子的玩具。
也因此他并未在意过它,后来消失于书房后,也只认为是被小姑娘拿去耍玩了。
但现下再仔细回忆时间,估摸着是小姑娘发现他身份有疑,故意藏起来了。
怪不得他怎么都找不到城主令,原来从一开始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想自此,他唇角不自觉勾起,露出淡淡的笑意。
是他失算了。
然而坐在对面的陆砚安可不这样想,少年的眉目扬起,透着些许不服气:“五万大军站了一整天,不打就算了,怎么还连夜撤兵啊?”
秦煜眼皮动了动,撇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孤似乎还未同你论过五日前,你贸然领兵出现,驻扎于二十公里外被发现的事。”
陆砚安:“……”
一瞬间他所有不满的情绪都被怼了回去,他垂下头,小声的抗议:“这不是上京城那边催得急。”
秦煜不疾不徐地将手中的城主令放回盒子内,不带情绪的反问:“你是谁的人?”
将盒子合上,抬起眼看着他:“做事前,先想想自己的身份。”
陆砚安吐了吐舌,乖巧地应道:“是,知道了。”
他比秦煜小上几岁,但因为家族的缘故是自小跟在秦煜身后长大的,小时总的缠着他玩耍,再后来年龄渐长,他便随着父辈随军杀敌,两人的联系便也越来越少。
先皇后有恩于将军府,他们也从始至终都是太子党下,如今朝堂局势混乱,宁阳城的事情虽说告一段落。
但他也被迫召回上京帮衬太子清理局势。
按小时候的记忆来说,不听话容易挨揍。
“不过……”他凑过半个脑袋,好奇地问:“傍晚,城墙上的那位少女是何人?哭得梨花带雨,看得我都心疼。”
秦煜指尖一顿,听起小姑娘时漆黑的瞳内划过柔光,转瞬便因陆砚安的最后一句话消失。
凉凉的看向他,狐狸眼半眯:“你心疼她?怎么,看上人小姑娘了?”
陆砚安全然不知道危险逼近,兴奋地将整个脑袋都凑了过去,揶揄道:“抢回家当个小老婆好似也不错。”
秦煜神色更冷,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咚”的一声,少年的脑袋狠狠地磕在木桌上,额头瞬间红肿了起来。
他怔住,许久后,用手捂住额头委屈巴巴道:“你打我做什么。”
“再敢胡乱肖想,下一次你脑袋撞的就不是桌子了。”
他倏然想起先前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敌方城墙上站了一位少女看样子似乎想要以身殉城,他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书写信件,手上的笔不受控制地将纸张染得一塌糊涂。
出营帐后,即便是隔着距离,也能一眼看到城墙楼上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彼时风如同万鬼凄叫,黄沙漫天飘舞,原本明媚的少女却像艳丽的梅花在一夜之间凋谢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