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9章 第二次“中国大返还”!【4800】(1 / 2)我组建了最强剑客集团首页

出于情绪激动的缘故,德川庆胜的声音很嘶哑,几近破音。

在说到“松平肥后守”这一字眼时,他特地加重语气。

其用意,一目了然。

尾张藩乃“御三家”之一,历代藩主世袭权大纳言(从二位)一职。

论大名级别,他是“御三家”;论朝廷官位,他是权大纳言。

反观松平容保……会津藩虽也是亲藩,但绝对没法跟尾张藩相提并论,二者的区别就好比“养子”与“亲子”。

至于会津家历代世袭的肥后守(从五位上)一职,就更没法同权大纳言比较了。

因此,德川庆胜的意思非常简单:你这下官,少来驳上官的嘴!

换做是在寻常时候,不喜生事的松平容保多半会就此住嘴罢手。

然而……当前的紧急事态,使他丧失了往日的沉稳。

咚!

他腾地站起身。

因起身的力度过猛,他身下的马扎被直接弹飞,重重落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德川大纳言,在下绝非冷血之人,更不是在慷他人之慨!”

“尾张藩遇袭,在下同样心急如焚。”

“可现在回师的话,我们近日以来的战果……不,我们这一年多来的战备,就全部付诸东流了!”

“既然奇兵队远在尾张,那便说明当前的长州藩是货真价实的‘空国’。”

“如此,现在正是一鼓作气,直取萩城,消灭长州的最佳时机!”

“为了讨伐长州,我们准备良久,期待良久,难不成就这么放弃吗?”

“若不趁此良机,一举荡平长、周二国,除了这心腹大患,日后只怕会后患无穷啊!”

他刚一语毕,就立即获得海量的附和声。

“没错没错!”

“我恨透长州了!”

“橘大将!我们理应继续进攻!消灭长州!”

乍一看去,“主战派”的声势好不惊人。

然而……“主撤派”的音量同样不弱。

松平容保前脚刚说完,后脚德川庆胜便冷哼一声:

“呵!松平肥后守所言,好不慷慨激昂啊!”

“就差将‘胆小鬼’、‘贻误战机的奸贼’等头衔扣我头上了!”

“我不否认我主张‘即刻回师’是出于一己之私。”

“但是,我同样也是在为大局考虑!”

说到这儿,他学着松平容保那般猛地站起身,犀利的眼神扫视全场:

“我且问大家,长州军费尽心计,跨海奇袭尾张,难道就只是贪图浓尾的财富吗?”

“想也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他们一定是另有所图!”

“摊开地图好好瞧瞧!”

“尾张藩的东西两侧都是些什么地方?!”

“西侧是京畿,东侧是关东!”

“我且问大家,长州军若向关东进军,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再问大家,长州军若向京畿进军,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言及此处,德川庆胜停了一停,随后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青登。

“橘大将,据在下所知,贵藩的二位主母刚刚生产。”

“长州军若向京畿进军,首当其冲的便是贵藩。”

“您就忍心让妻小遭遇危险吗?”

霎时,帐内的氛围发生微妙的变化。

永仓新八、芹泽鸭、藤堂平助等新选组的将领,统统变了面色。

德川庆胜的这番言辞,好不大胆、直白,竟将青登架在火堆上烤。

他方才的那一席话语虽很不中听,但不得不承认其观点的正确性。

就连身为铁杆“主战派”的松平容保,一时间也无力反驳对方。

成功攻占尾张的长州军,已然获得战略主动性,不论是向西还是向东都大有可为。

打下了长州,可江户或京畿没了……这般一来,还能算作是他们的胜利吗?

两派人士谁也不服谁。

如此,帐内陷入短暂的静寂。

须臾,不知是谁起得头,现场众人纷纷扭头看向主座上的青登。

迷茫、踌躇、懊恼、恐慌……各式各样的目光落至青登身上。

“……”

打从刚才起,青登就一言不发,脸上没有半丝表情。

若说当前有谁是可以稳定军心的,当属这位人人。

甭管松平容保和德川庆胜吵得有多凶。

坦白讲,青登现在并不如他表面上的这般平静。

眼下情报奇缺。

目前仅知的那点情报,全都来自那位勇敢的使者。

今日下午时,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使者赶到后军大营。

“此地……可是征长军团的大营……?我有急事相告……快带我去见……橘大将……!”

负责统领后军的近藤勇闻讯赶到,发现使者的衣服上绣有“尾张三叶葵”后,不敢怠慢,急忙送他去中军大营。

在见着青登后,他顾不得疲倦与痛楚,一五一十地将“尾张遇袭”的具体经过如实讲来。

待语毕时,终于完成使命的他再也忍耐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总的来说,长州军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奇袭战。

在乘船登陆尾张藩的某处海滩后,长州军便趁着夜色加紧行军,在尾张藩腹地快速穿插,径直扑向名古屋城。

他们的进军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还得多亏那“一国一城令”。

幕府绝不会因你是“御三家”或是别的什么亲藩而疏于打压。

因此,偌大的尾张藩只有名古屋城这一座城池,其余地方既无城堡也无关隘。

事实上,也没关隘可建。

尾张藩全境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无险可守。

一国一城令……幕府用来维护统治地位的这条法令,到头来竟间接害了自身……所谓的“黑色幽默”,大体如是。

名古屋城并非建在山间的山城或平山城,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平城。

因为藩主德川庆胜带走绝大多数军士,所以城内只留了最低限量的部队。

尾张藩上下何曾有人想过会有敌对势力跨海奇袭他们的藩厅?

更何况,那时还是夜晚,正是精力最不击中、最容易出疏忽、防守最薄弱的时候。

以上种种,使得名古屋城的防御能力恰值史上罕有的最低谷。

尾张藩虽是大藩,但其军备情况跟那些小藩相比,并无显着差别,同样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武备废弛,顶多就是部队规模更大一些。

近代部队本就可以碾压封建军队。

以有备打无备,更是使这场战斗变为一边倒的屠杀。

长州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兵临名古屋城之下,接着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攻破城门。

据使者所言,突如其来的炮弹雨瞬间笼罩城门以城墙。

仅片刻的工夫,年久失修的城墙砖瓦便如雪片般剥落。

再过一会儿,城门毁垮,彻底洞开。

紧接着,一队队手持先进火枪的军士翻越倒塌的城墙、洞开的城门,鱼贯而入——其中不乏西洋人的面孔。

这些西洋人十分英勇,彪悍如虎,娴熟地使用枪炮,一看就是饱经训练的精锐之师。

城内的守军被打得丢盔弃甲,始终未能建立有效的防线。

因为组织混乱、秩序崩溃,所以他们在败退时忘记摧毁仓库。

尾张藩三百年赖积累的无数精华,就这么平白便宜了贼众。

好在在城破之际,守军及时派出使者,命他们速速前往西国,找寻征长军团以求援。

为求报信成功,他们一口气派出二十余名使者,从不同的方向突围。

最终成功抵达征长军团本阵的使者……就只有青登面前的这一位。

从中可见是夜的战斗有多么艰险、残酷。

将心比心之下,青登非常同情德川庆胜。

自家主城被攻破、家眷们不知死活……换作是他经历这些磨难的话,怕是难以保持理智。

事实上,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就要遭遇相同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