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一脸的莫名其妙,跟着他往前走,好奇地问道:“左小哥,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没事。”左少阳脚下不停,随口答道:“大当家身上的伤势已好了大半,只是元气大伤,还需静养。正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亲自操刀,给他熬了一锅猛药。”
“猛药?左小哥你又用了什么奇药了?”杜非听得心惊肉跳,极不自然地笑了笑。随着他刚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暴跳如雷的咆哮。
“这是什么,地龙?这又是什么,闹龙花还是断肠草?哇,这么大一整条竹叶青!这里还有两只毒蝎子,一条大蜈蚣……玩意儿是人吃的药么?那臭小子呢?玉儿,你别拦着我,拦着我也要问,就算你喜欢那小子,也不能这么护着他,他这是见色起意,要对你爹我下毒手,分明是想谋财害命啊!”宫大当家那愤怒的声音,几乎聚义厅的屋顶都给掀翻。
杜非本来还在和左少阳有说有笑,听得大当家那悲愤欲绝的怒吼,笑容也渐渐冻结,耸然动容,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忒娘啊,左小哥下得这副猛药还真够猛啊!光是听那些奇药的名字,就知道都是些剧毒之物。这么多世间奇毒混在一起,别说是喝下去,恐怕碰一下都得腐肉蚀骨。
“用药之道,奇正相倚,阴阳相济,大奇即是大正,不管是毒药还是良药,应症就是好药。”左少阳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浑然不在意:“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宫大当家不理解我那剂猛药的用意,也是情有可原的。”
“哦,原来如此。”杜非听得他如此解释,也就稍稍放下心来。这左小哥用药之独特,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子都开得出来,早就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若是哪天他开出堂堂正正之药,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况且左小哥和二小姐郎情妾意,正打得火热,断然没有害大当家之理。
杜非也不去管了,带着左少阳往三尺剑道走去。
三尺剑道从黑风山脚下蜿蜒曲折而过,距离黑风寨四十多里路。原是沧澜各村寨之间的一条泥泞土路,后来官府将其拓宽三尺,铺上青石板,打通了从沧澜勐罕镇到临沧府的通道,便于马队走货和运送军粮。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黑风山奇峰突起,怪石林立,山高崖陡,道路崎岖,左少阳身子骨弱,走得歪歪斜斜,满头大汗。
杜非拉了他一把,笑道:“左小哥,我已让人在山道旁的茶铺提前做准备,大队人马埋伏在相隔十里的鹰嘴峡。万事早就安排妥当,咱们倒也不用急着赶路,左小哥你要不要歇一下?”
“不用,不用。”左少阳摆摆手,信口胡吹道:“小弟我以前经常上山采药,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这点山路还难不住我。”
“那我们走慢一些就好。”杜非见他脸庞汗如雨下,脚步却是丝毫不乱,也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