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兵卒行军极快,天黑前便到了文登城门。既然是借来的兵,肯定不归文登管。队伍没有进城,也不准备去卫所,而是在城外搭起了营地。
营地搭建的简单,毕竟按朱骄的意思,必须在三天内找到制盐场地,今夜的起营不过是临时歇脚,朱骄可没有待上个把月的打算。
刘约陪在城外,全程看着营地的搭建运转,时不时和赤山那群山贼般的兵卒做上对比,越看越觉尴尬。待城外一切妥当,几人入城时,他迫不及待地问向朱骄:“大人,您这是从哪里带来的兵,莫非是京城的禁军?”
朱骄哼笑道:“你可别糟蹋禁军了。这不过是最普通的大明兵卒。”见刘约失落的神情,他转而笑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不就是觉得文登卫所的兵卒不像话么。但你看见的并不是最真实的一面。目前登州府大小将领都是出自戚将军之手,平时瞧不出厉害模样,真说打起仗来,城外这些兵不会是他们对手的。”
刘约脱口道:“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从卫所调兵?实不相瞒呀大人,文登地小,没见过这种阵仗,猛然间百余兵卒靠在城门外,百姓们会惦记的。”
朱骄正了神色,颇为严肃地说道:“刘约,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说是我的排场也好,锦衣卫办事的规矩也罢,我不能在地方调动兵源的。再说了,你以为我这一百人就是张张嘴借来的?宫里的圣旨、兵部的批文、都督府的允许我都带着,要不事情就乱了。”
一旁的刘守有接话道:“刘小弟,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明白的呀!”
刘约干笑着,朱骄替他解围道:“守有,让你稳重些又忘了?”
刘守有嘿嘿一笑,不再出声。几人跟着刘家队伍回到府上,候着二人的住处安排妥当,朱骄简单地布置了明天的行动,便将刘约二人打发离去。
花大厨独自坐镇的小饭店怕是不能很快做出饭食来,闲来无事的刘约干脆领着刘守有在自家府上闲逛,顺便领着他和刘家人认识一番,毕竟以后家里就要多副碗筷了。
刘约没明白也不想再去研究朱骄的意图,就当京城来客在自家游玩几年,对刘守有客客气气的。刘守有似是个心宽的人,大大咧咧跟着他走着,没有任何当护卫的觉悟。
当然,刘府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而没有危险的时候如何去让人体现自己的职业素养?刘约并不在意,感觉他是个好玩的主,干脆领着他去了下人的院子,让他先和田五熟络起来,以后至少有个人能哄着他玩儿。
刚走到院门处,就听到院里的田五在大吹特吹:
“可不是么!也就是五爷我反应快,当时那柴刀,嗳嗳,瞧瞧,就在我脖子上半寸的地方悬着!换你们遇见这个还不得吓尿了,我可是临危不动,没等他动一丝,我扭头就跑!一路没停,直接下了山!”
“不是临危不动么,怎么跑了?”
田五嘬了口酒,骂道:“我是说心不动!咱不动摇!再说跑怎么了,你不跑?”
刘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在他身后说道:“你不是说别人就吓尿了么?”
田五没听出来人是谁,还以为刘家人都没回来,不屑道:“哼,对呀!除了我都得吓出尿来!”
其他下人瞧见了刘约,赶紧起身见礼道:“少爷!”
“少爷?不是我背后嘀咕人呀,少爷那胆子,连进山打猎都不敢,真遇见刀架脖口的事情,估计能直接晕了吧!”
刘约无力一叹,说道:“你还是进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