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约这句痞对在小范围内引起了轰动,却没有造成太大的传播。毕竟和他同桌之人不傻,不可能显摆这一句骂人的话。
如此,范澜的下联一直没人对。倒不是对不上,只是这般场合……不该是知府大人给上联,你个通判接下句么?你这么着急,他人怎么接,知府接还是不接?
言知府再怎么喜欢和稀泥也是有火气的。刚才冷场的时候,他可不是说不出句子,而是在和刘昭客气,礼让着先来后到。还没客气完呢,范澜就跳出来——那你自己跳吧,我们老哥俩喝茶去。
一时间,尴尬的还是邵舫。这么多年没维下一个念书的朋友么,喜联有只贴一半的么,如何收场?
如何收场是他们的事,刘约尚有冒充病号的觉悟,故作困倦地问着钱枭:“还有什么乐子,没有我就回去了。”
钱枭连忙说道:“没了。观灯的时候借题作诗一首,这就是今晚最后的步骤。我知道你肯定不屑参与,不如早些回歇,养病要紧。”
刘约点点头,钱枭又说道:“别急着走,等喜联的事情彻底烂了再起。”
杨家牵头、知府坐镇,肯定不会让喜联只出一半。范澜也咂摸出滋味来,待知府吩咐完同知给出下联后,他以茶代酒,敬了知府一杯。
言知府给足面子,以微笑回敬。身后掌柜的见大人点头,赶紧掌控着场合,说道:“先祝邵公子喜事顺遂,也祝诸位日子红火!接下来就是观灯的乐趣了,天气略寒,咱就不做移步,诸位饮着热茶也能瞧得清楚。小虎,开门。”
小二得着吩咐后,在注视中缓缓打开望仙楼的大门。
沿街花灯早就准备多时,来时就见过了,怕杨家费心思的地方并不在此。果然,门刚开了一阵,浩浩荡荡的花灯队伍便从门口经过,各种新奇辉煌冲击力十足,看得屋内人连连欢呼。
杨家这手玩的巧妙。别人都是走马观灯,杨家让花灯动起来,人坐在家中观瞧。凸显了屋内人的身份,又给这群慵懒的家伙歇了腿脚,还不耽搁他们硬挤苦吟,换谁都觉得舒坦。
除了刘约。他是准备走的,可现在众人的目光都在门口,这时出去格外显眼。他埋怨着钱枭:“得,喜联的事情没烂,我偷跑的事儿撂了。”
钱枭本以为观灯要去杨家的岩园,也不知道杨家会来这一手。如今大摇大摆地走正门的确不算回事,他准备落跑的计划也落了空。“失算了!要不再等上一阵吧,花灯队伍不会太长,十个八个就撑死了!”
也只能等了。闲来无事的两人兴致不在看灯上,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数着花灯队伍。
待数到第三十个花灯后,刘约扭头看着钱枭,也不说话,意思倒是好理解。
钱枭尴尬一笑,“要不,咱仔细看看花灯?”
“看的还不仔细呐!前面那个扮仙姑的姑娘经过,你口水几近飞流直下,你还准备多仔细?”
“嘿,哥哥我成家了,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姑娘。你可不行,稍微有些眼神迷离,你就登徒浪子!”
二人闲白时,花灯队伍中有两个鱼灯突然离了队伍,经过望仙楼的时候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展开一副对子,走了进来。
刘约感觉到一丝异样,询问道:“这是登州府的规矩?”
钱枭也没见过,摇头回着:“兴许是杨家的安排吧!你仔细着掌柜的神情。”
掌柜的平静中带有一些得意,这突兀的举动似是他们的得意之作。
刘约仍不放心,总感觉心底有些难安,却是不知因何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