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砚没想到江浮月要说的会是这个,他少有的怔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微微蹙眉道,“何以见得?从未听流烟姑姑说起过大将军,她似乎对军中之事提不起兴致,基本都是手底下的人去办理。”
江浮月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她刚才已经说了,只是猜测,她一早就觉得卫宣宗挑选她阿爹入京这件事很奇怪,她阿爹虽然在边关是骁勇善战,但并不是一个适合参与皇权争斗的人,没有八面玲珑,没有审时度势,更没与深沉心机,这样的人踏入皇权之争很容易成为炮灰,死的不知不觉不明不白,就像前世那般。
可卫宣宗似乎对她阿爹十分看好,江浮月不清楚他这种看好的感觉是出自哪里。
“流烟姑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江浮月转移了话题,李修砚知道她无心在一个不确定的问题上纠缠,便把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低声说道,“虽然她是我姑姑,但其实我并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不羁与抛却世俗礼制是一定有的。”
江浮月嗯了一声,想起那年在镐京中的传言,清冷月辉下月湖码头上,姿色冠绝玉堂春的流烟娘子和被奉为九天谪仙的平江候世子,两人相互依偎,但最后流烟娘子却含泪离去。
仅仅是这一则传言,便知道流烟姑姑根本不在意旁人如何说,她那日应该就是告诉李修砚她落难了,不过却以这样的方式,把自己的侄子硬生生塑造成了风流才子。
江浮月不知道后来那几个月里,这则子虚乌有的传言伤了多少闺中少女的心,羡煞了多少意气风的少年郎。
不过这次她大婚却一定伤的更透彻,以往好歹还有个机会,如今怕是只有做妾的份儿,而有她在,妾恐怕也是极难的。
江浮月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镐京中的少女们真是命苦的很。
“缘何叹气?”李修砚不知道江浮月这一瞬间想了那么多,且桩桩件件都是关于自己,只觉得她今日似乎格外喜欢叹气。
“只是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一直这般虚伪度过,不免有些为自己伤心。”顿了顿继续说,“今日回府怕是你那位便宜母亲还得折腾出点什么,碍于面子我又什么都不能做。”
一想到回去会遇到的麻烦,江浮月就忍不住皱眉,但三日回门还未到,她也不能这时候直奔回将军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