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初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会吧?这个时候还要讹诈,顾庸你是有多差钱?
此时正是辰时刚过,宋老爷应该是去官衙了,不知道为何这差个下人就能办的事他要亲自去,宋夫人还没有起身,她这身子骨经这一打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院子里只有宋易和几个家仆,还有脸黑得赛锅底的燕齐。看得出他奔波了一夜无果——废话,当然是无果的,让玄机阁去查他们那不靠谱的谷主,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玄机阁那群家伙也是个顶个的滑不溜秋,他们肯定是一面敷衍着燕齐,一面立即给顾庸报信。
而燕齐这边,刚被玄机阁一群推三阻四一问三不知的老泥鳅惹得上火,才刚回来,又触上这么个霉头,被狠狠恶心了一把。
晏初此时都不敢看他暴起血丝的眼睛。
就见燕齐推开宋易,一个箭步上前,左手勾拳就向那‘老乞丐’笔直的鼻子打去。
“大师兄,别啊!”晏初赶紧叫道,总不能说这人是顾庸吧!
“你揍了他,他更挨上我们了!”
那‘老乞丐’看上去软不拉几像一堆稀泥,没料到真见要挨揍了绝对是动如脱兔,就地一个闪身就避开了锋芒。
“你这叫做腿瘸了?”燕齐冷笑道,然后扭头对晏初说,“别慌,我试试他的。”
大师兄也会用计?晏初眨眨眼,想看顾庸怎么收场。
顾庸弹了弹那件邋遢的外袍,指了指左腿,“跟你一样,一条腿好使就够了。”
“什么?”燕齐额头青筋窜动。
顾庸歪头一笑,“你只剩下一只左手好使,还可以揍人,我就一条右腿有用,还可以躲避,咱们本是同病相怜,你何苦如此相逼。”
晏初简直是给跪了,这样拿大师兄的痛处去戳他好吗?顾庸你这厮是嫌作不死?
燕齐立即勃然大怒,挥手就要去捉他衣襟,被宋易死死抱住,他一边回头对顾庸道,“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你赶紧走!”
果然是公子哥儿啊,不差钱啊。晏初心想。
就听顾庸道,“钱是会花完的,我想要宋姑娘的几张画。”
什么什么?
“不行!”燕齐眼神犹如寒风扫过。
要说宋知画才名远播,两京有不少世家贵族或者商贾巨富想收藏她的画,可是宋家并不缺钱,宋老爷也不会去出售女儿的画作,所以大多流传出去的画作都是雅集交流互赠,或者亲朋好友同僚子弟求赠。像这样一个邋遢的乞丐来求宋小姐赠画,一开口还是要几张,可是连想都没有想到过,连宋易这样好脾气的人都不由甩了脸色。
“这位……先生,”宋易冷然道,“承蒙错爱,可惜舍妹的画都只赠好友亲朋,所以不能如你所愿。”
顾庸闻言,搔了搔脖子做无奈状,在凉亭里干脆坐下,“那我就在这里等宋小姐回来,亲自求画罢。她一定会送给我的。”
他这一说,两人的脸色都更黑了几分。
晏初脑仁都疼了,顾庸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哪里痛就戳哪里是什么毛病?是不是昨晚喝多了,都什么时候了,别闹了行不?
燕齐二话不说黑着脸走上前就要揪住衣领直接把他扔大街上去。顾庸立即后退,同时从腰间掏出一支小竹笛,幽幽吹了尖锐的三声。
随即宋府门前响起了一片拍门和嚎哭声。
什……什么情况?
管家周伯急急忙忙跑进来道,“公子,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乞儿,在门口嚎哭滚地,说我们扣了他们的师傅……”
宋易脸都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