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康乐刚要继续发作,时卿连忙道:“青衍,还不快向康乐公主赔罪。”
曦月眼中带着诧异,又很快被鄙夷所取代,此等下九流之辈,还是公主呢?
时卿站起身来,向康乐拱手道:“是在下平日里将青衍惯坏了,这才冲撞了康乐公主,还请康乐公主恕罪。”
时卿又冲曦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赔罪。
曦月不服,何况本就是这小贼的不是,凭什么要她道歉?!
可纵使有万般不愿,时卿的话她不能不听,只能道:“方才是我不对,对不起了康乐公主,愿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跟我一般见识。”
语气中,除了敷衍还是敷衍,让人听不出一丝诚意。
可康乐听后,却意外地放了她一马,“看在玉哥哥的面子上,本公主接受你的道歉,不跟你一般见识。”
康乐别提多得意了,看向曦月时,眼中也充满了挑衅,曦月气得咬牙,若不是时卿不让,她早就将康乐撂到了湖里了,哪儿还能容其这么嚣张。
此仇不报非女子,她姑且先忍下,届时必定将这仇连本带利地奉还,看这小贼还如何嚣张。
瞧这曦月,身手虽不凡,可与时卿相比,真的是差远了,都快直接将心思写在脸上了,不过...日后康乐走夜路时,只怕得小心了。
好戏看归看,但也不能任由二人发展下去,悦禾打起了圆场,“既然二位言归于好了,那便坐下一道赏莲吧,莫要因方才的冲突,毁了心情,伤了和气。”
时卿落坐后,悦禾道:“本宫的八皇妹与阿玉的朋友不打不相识,本宫又与阿玉相识,阿玉,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若说孽缘也是缘,那倒还真是。”
悦禾不解道:“阿玉这是何意?”
时卿也不跟她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公主似乎一定要在在下身上找到些什么。”
“阿玉,你又误会本宫了。”
时卿显然不信,“是嘛?”
“除去方才说的理由外,本宫确实有私心,阿玉出入江湖,身边人的武艺想来也不凡,于是本宫便将她请来,若有危险,岂不是也能多一人保护本宫?”
悦禾停顿片刻,又道:“而阿玉,也多了位帮手。”
这意味深长的话,让人想不多想都难。
但她面对的可是时卿,就算是火烧眉毛了,也能镇定自若,“如此,在下还得多谢公主的好意了?”
“是本宫多谢阿玉才对。”那双泛着柔情的眸子四处流转,“你说他们会提着刀过来,还是放箭呢?”
悦禾将茶杯端起,细细打量了起来,“又或者...在本宫的茶里下毒。”
“丫鬟是公主精挑细选的,茶也是在我们来时才煮的,三个人,要精准地将毒下到公主的茶里,难不成公主的人里出现了叛徒?”
悦禾看向时卿,笑道:“缘分会散,人心会变。”
她将茶端到身侧,随后指尖微松。
茶杯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茶水四溅,又迅速腐蚀着地面,冒出了滚滚白烟。
悦禾只轻扫了众人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康乐惊讶的同时又觉庆幸,还好她没拿到悦禾的那杯,但也很快,眼中又流露出可惜,可惜了悦禾没喝。
“那么这毒,究竟是谁下的呢?”
悦禾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就像是刻意说给谁听的一样。
“这谁知道呀,说不定是皇姐得罪了谁,又或是惹了什么风流债,这才招来祸事。”
这阴阳怪气的一番话,明摆着在说悦禾是红颜祸水,活该被人下毒。
悦禾嘴角的笑容并未落下,她面向康乐,看似是在看她,实际却是在瞧那几位丫鬟。
见她们纷纷低着脑袋,不敢看她,有甚者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只要你们说出是谁下的毒,本宫不仅既往不咎,还重重有赏。”
悦禾的语气温柔,似乎是一点都不愿计较,可若真不计较,又怎会说这番话。
“本宫知你们平日里的关系不错,想护住朋友,也是人之常情,兴许那人也只是被有心人利用,这才加害本宫。”
悦禾的每一次打量,都带着压迫感,且一次比一次重,险些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人呀,一到了生死攸关时,难免会只保全自己,至于是否会做了别人的替罪羊,也未可知。”
悦禾收回视线,警告道:“莫要做那不识趣之人,不然...通通都以谋害公主论处。”
到底是公主,平日虽看起来平易近人,可关键时刻皇家该有的威仪是一点都不少。
时卿轻摇折扇,要想找出下毒之人,那太简单了,大可全都抓住,严刑拷打一番,何愁找不到,毕竟人最擅长的保命手段便是出卖了,在死亡面前,任何情谊都不堪一击,悦禾这么做唯一的目的,便是有意做给她看的。
但她的人,还不至于会这么蠢,看来悦禾的疑虑还有很多呀,总是想在她身上找到些什么。
可究竟是要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