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华本想让裴煦出糗丢人,结果裴煦并没能让她如愿,反而给出了相当精彩的点评,她现如今肠子都要悔青了,但碍于场面,还是勉强笑着夸赞:“不愧是美食博主,这点评就是专业啊。”
此刻,她的亲生儿子祁宴清则是一脸讶然。
这裴煦今天是不是开外挂了?
他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美食和酒能懂也就罢了,怎么连酒水和餐食的搭配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祁宴清确定裴煦不是随口乱说,毕竟他自己也觉得今天的香槟配牛肉怪怪的。
可究竟是怪在哪里,怎样搭配才不怪,他说不出来。
裴煦微抬头,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他,“这很难吗?”
祁宴清失笑,扭头对祁衍宗感慨:“哥,大嫂她好凡尔赛啊。”
他改了称谓,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裴煦,而是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父母一直在针对裴煦,而大哥则一直在维护她。
祁宴清是想通过此举表达对大哥的支持。
他对裴煦的初印象的确不太好,但今天接触下来,竟觉得她也没那么糟糕,最重要的是,大哥是站在裴煦那边的。
听到祁宴清嘴里喊出大嫂这两个字,祁衍宗心情有些微妙。
在祁家,除了爷爷之外,他还视作亲人的人,有且仅有祁宴清。
今天,两位亲人都对裴煦的身份表示了认可。
他唇线上扬,可转瞬间又恍然意识到,他应该不在意的,裴煦本就是他拿来拒绝联姻的合作伙伴而已,她能否得到亲人的认可根本不重要。
罢了,即便只是合作伙伴,能被祁宴清以及向来挑剔的爷爷认可,也同样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想到这儿,祁衍宗又给自己添了杯酒,算是给自己选对合作伙伴的奖励。
这顿午餐,谢云然吃的如坐针毡。
她被强拉进这个圈子,在这一桌子人里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祁老爷子是个和善的人,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窘迫,慈祥和善地问了她几个关于学业的问题。
谢云然悉数回答,因心底紧张,回答时磕磕绊绊,与裴煦说话时那股从容不迫的劲儿形成了鲜明对比。
祁老爷子和她有来有回地聊了一会儿,言语表情里并无任何嫌弃的意味。
可谢云然还是想赶紧逃离这里。
终于,在冗长的生日聚餐之后,祁衍宗第一个站出来提议离开。
“爷爷,我和裴煦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祁岳对于他们父子俩不对付的事儿门清。
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亲孙子,祁岳自认为没有偏袒,站的是完全客观的角度上。
他很多时候都会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慨——
祁山真不是个东西。
祁衍宗从小没享受过父爱,可如果祁山只是一个不负责的父亲也就罢了,偏偏他只是双标而已,对祁宴清,他的表现是远超及格线的,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祁岳知道,这父子俩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等他走后,父子俩只会闹得更凶。
换做从前,他定还是要留一留祁衍宗的,但现在他只是笑着点头:“嗯,回吧,小煦啊,以后要常回来玩啊。”
裴煦眼底浮现出温柔恬静的表情,声线柔和:“嗯,我会的,爷爷。”
祁衍宗注意到这一点,并在心底暂时将裴煦的那些表情定义为‘爷爷限定’款。
至少,裴煦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冷冷的,高傲如女王大人,祁衍宗试想了一下裴煦某天用这样的神情语气同自己说话,默默地打了个寒噤。
对爷爷那是温馨,对他的话,那可就有点惊悚了。
祁老爷子今天折腾到现在,也疲乏了,又和谢云然点头示意后,便让管家送他上楼了。
裴煦和祁衍宗一前一后出门,准备回家,而祁山又在最后关头来添了把赌——
“裴小姐,既然你和衍宗已经结了婚,那我们也是一家人,作为长辈呢,我有些话要跟你说,”祁山有些醉了,开口是浓重的酒气,声音也含混,“听说你之前受了不少苦,以后成为我们祁家人,就安安稳稳做全职太太吧,衍宗他有能耐得很,完全养得起你,还有,备孕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毕竟我们衍宗可是实打实有皇位要继承的。”
这番话,表面是在给裴煦这个新儿媳施压,实则还是在故意恶心祁衍宗。
祁宴清在旁边一直试图拦着祁山不让他说下去,但终究还是没能拦住,只能在他说出更膈应人的话之前,劝道:“哥,爸他喝醉了,你和大嫂别往心里去,司机来了,你们就先回去吧,爸这儿交给我。”
车缓缓停下路边。
祁衍宗睨了一眼醉态十足的祁山,转身去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