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见她这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尉迟暄险些没绷住笑意。抱着人头也不回地向内室走去。
“这…” 萧承徽有太皇太后照看,连皇上也不好拂了面子。这招从来皆是无往不利的,菡芯哪里见过这架势,一时愣在了原地。
“哟!好不巧的!” 宋诚强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忍着不笑出声,上前对一旁的小太监道:“还不带着菡芯去太医院给萧承徽抓几副治头疼的药!”
沈明娇揽着尉迟暄的脖颈,俏脸贴着他的胸口,妖妖娇娇低笑着。
“娇娇可还头疼?” 尉迟暄揽着怀里的人在贵妃榻上坐下,逗弄猫儿似的,把玩着她纤细光洁的手指。
“萧承徽到臣妾跟前儿抢人,臣妾不依的!” 这两日与尉迟暄同寝同食,沈明娇也拿捏着,知道他对后宫女人争风吃醋的小事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其说是宠爱,倒更像是未放在心上。
“差使朕陪你演戏,娇娇如何回报?” 尉迟暄瞧着她面上实在光洁莹润,像极了他儿时喜欢的糖蒸酥酪。一时起了玩心,垂头在她脸上飞快的轻啄了一口,偷香。
“臣妾明日再差人到御书房给皇上送午膳可好?” 沈明娇惦记着父亲,总要想法子将前朝的消息递进来。
“沈家倒像是给朕送进宫了个厨娘。” 尉迟暄笑得随和,将人向自己怀中揽了揽,又问:“娇娇可知,朕立了规矩,不准后宫与前朝往来?” 这话,不知是在说吃食,还是旁的什么。
“御厨圆滑,为了不出错处,宁可将菜的滋味清淡些。天长日久,吃得嘴都苦了。” 她撇了撇嘴,权当未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自顾自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让夫君吃上可口的饭菜是娇娇的心意。”
尉迟暄看着她,不知怎得,就心软想起来昨晚她说的那句遥遥一见倾心。“准了!”
……
颐华宫里,殿门大开,萧承徽倚在门边,裙角被风带着雨水吹湿了下摆。
“风雨交加,妹妹莫在风口站着。” 说话的人,正是白日在正阳宫与萧承徽针尖对麦芒的兰昭仪。
“姐姐养着孩子,自然要担心今日风冷了、明日雨凉了。” 萧承徽回头,未着粉黛的面上,染了几分憔悴萧瑟。“我便不同了,吹吹冷风,总好过温水煮青蛙,什么时候溺死了都不知。”
“主子!” 菡芯冒着雨小跑入了殿,将在永和宫一番所见悉数说与萧承徽。
“姐姐可听见了?” 萧承徽被皇上拂了面子,却未恼怒。关了门挡住雨幕,坐到兰昭仪身边。“就是不知,这朵花,能红上几日。”
“你见皇上对哪个长情了,宠懿妃是在给世家脸面。” 兰昭仪面上冷冷清清,了然道:“皇上这是…撺掇着前朝打擂台呢!”
“主子!出事了!” 兰昭仪宫里的挽翠慌慌张张地在外叩门。
“出什么事了?”
“是二公主!二公主掉进了御花园的锦鲤池里,怕是…怕是不好了!” 挽翠连伞都未来得及打,衣裳湿了大半,颤抖着道:“皇后娘娘这会儿已到了玉秀宫!”
“快走!”
挽翠与菡芯给各自主子打着伞,顶风冒雨向慧妃的玉秀宫赶去。
玉秀宫正殿里,挤挤挨挨站了一下子的人。宫人一个个都跟慌脚鸡似的,进进出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颐华宫距离玉秀宫最远,兰昭仪与萧承徽到的最晚。
愉昭媛和许婕妤安慰着在一旁哭天抢地的慧妃,庄修仪像根儿木头似的,杵在一旁。
“起来吧!去瞧瞧慧妃。” 皇后面上的焦急倒是真切。
“怎么回事?” 萧承徽拉住庄修仪,悄声问道。
“二公主跌到了锦鲤池中,好一会儿才被人发现,太医正在内室救治呢!” 庄修仪一如既往,与世无争的模样,说起天大的事神色也是淡淡的。
“皇上呢?”
“在懿妃宫里,着人去请了。” 玉秀宫与永和宫不过一巷之隔,皇上与懿妃还未来,又是这个时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狐媚!”
许婕妤眼尖,看兰昭仪与萧承徽一同过来,手中的帕子揉成了团。悄悄拉着兰昭仪走到一旁,抬手替她擦干额面的水汽,问道:“姐姐怎同她一起?”
“彦儿闹着不让我走,便出来的迟了些。” 兰昭仪笑笑,解释着自己迟来的缘由。“走到门口,正巧遇上了萧承徽。”
“皇上驾到!” 宋诚替皇上遮着伞,紧凑着小步。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会跌到锦鲤池里!” 尉迟暄的罗靴湿了大片,显然是得了消息,连轿撵都未乘匆匆赶来的。
兰昭仪想起每每大皇子病痛,皇上只遣太医到兰林轩看看了事…天差地别,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皇上!” 慧妃听到了动静三步并作两步跪到皇上跟前,涕泗横流,一双丹凤眼肿得如同桃核儿一般。“皇上救救丹柔!”
“先起来。” 尉迟暄擎着慧妃的手臂,将她拉起来。“太医呢!”
“老臣见过皇上!” 素来只给皇上诊病的陈太医满头大汗,语速极快,给皇上陈述病势:“二公主目前神昏脉微,臣已尽力救治。只是,发现的晚,水积于肺,闭塞气道,臣等却也无万全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