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高,枕绿无奈地蹲在树阴下。
她好像把灵君惹恼了。
就在她发表一通“坐怀不乱”的道理后,灵君缄默地垂首,指尖颤抖,勉强系上衣服。
两人的衣服在坠崖的过程中被藤蔓划烂,哪怕他再用心系,衣襟仍是歪歪扭扭的样子,修长玉白的脖颈露在外面,带着一种颓废的美丽。
枕绿打心里涌起浓浓的负罪感,不好意思再看他,就像是调戏了良家妇女一般。
枕绿发誓,她真的想开解他来着,绝对没有坏心思。
灵君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对着她躺在地上。枕绿想过去关心一下,又不敢,生怕他生气。
难搞哦。
枕绿蹲在地上,拿着石子在地上无聊地勾勾画画,“也不知道县令府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们不见了。”
灵君没有回话,依然一动不动。
枕绿咳了一声,软和着嗓音说:“小师傅,你睡了吗?”
还是不理她。
潮湿的衣服裹在身上容易生病,枕绿看他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不由得多嘴,“要不把衣服脱下来吧。”话音刚落,明显看到背影变得僵硬。
枕绿在心底呸呸两声,叫自己多嘴,这下太子更生气了。
她站起身子,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边等我。”
灵君还是没有回应。
枕绿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她掰开他的身体,发现他双目紧闭,刚被掰直的身子很快又蜷缩回去。
整个人都在抖,皮肤更是烫得吓人。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灵君艰难地睁开眼睛:“水。”
枕绿说:“你等等,我马上给你接水。”说着,往水潭边跑,用手捧了一捧水,放在他的嘴边。
指尖触到皮肤,像是火星落在皮肤上,烫得灵君难受。
他侧过头,枕绿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洁癖。”说着,把手指对准唇瓣,让手心里的水缓缓流进嘴里。
水流得太快,灵君来不及咽下,咳得满脸通红。
枕绿问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烧了?”
灵君微微摇头,咳了好几声之后才说:“我中毒了。”
“你中毒了。”枕绿难以置信:“你中了什么毒?”刚音刚落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灵君飞快地握住她的手,死死地按住衣服,“不是身上。”
“不是身上是哪里?”枕绿又去扒拉他的胳膊。
“红豆糕有问题。”他说。
“你没有尝出来?”
灵君艰难地坐直身子,额头都是汗,像是水洗过,额发凌乱地粘在皮肤上。
“红豆糕单吃没问题,加上倚翠微的熏香就合成了毒.药。”
“熏香?!”枕绿想起来了。在杜鹃的房间里确实有股香味,只不过当时的她并没多想,还以为是普通的熏香。
枕绿气愤地捶地:“我们果然被她暗算了,不过...我怎么没事?你中的是什么毒?”
灵君陷入沉默。
就在枕绿以为他闭口不谈时,终于听到沙哑的声音。
“我不知道,只觉得腹中火热,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
枕绿:“...”
“春,春.药?”她开口问。
看他隐忍痛苦的样子,还真像。
灵君沉默了。
枕绿也沉默了。
“我去找点吃的,你先歇歇?”枕绿打破尴尬。
*
灵君中的果然是春.药,等她捡回柴火和野菜时,只见他跌坐在地上,靠着山壁,眼睛放空。
她叹了一口气:“先吃点东西,我们一夜未归,县令大人肯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说罢,枕绿洗干净刚采摘来的野果,放在他的掌心。相触的那一刹,手指微微颤抖,野果咕噜噜滚了一地。
药效这么强!手指酸软,竟然连东西都拿不住了。
枕绿叹了口气,有些心疼,他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枕绿把地上的野果捡起来,走到水潭边清洗干净,扒开他的嘴唇,轻轻的放进口中,“我喂你,慢慢吃。”
灵君茫然地坐在地上,皮肤粉红,带这股楚楚可怜的味道。
杜鹃下药不知轻重,情丝牵竟然把他药懵了。
枕绿见他不咀嚼就往下咽,生怕呛进气管,连忙勾起他的上颚。
脖子扬起,像是被鱼钩挂住的鱼。枕绿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系统终于有了动静:他中药了,你帮他解决,时间久了,容易成傻子。
枕绿说:“我不好意思。”
系统说:帮不帮他,随你,反正他变成傻子也当不了皇帝。
它又说:他清醒后会自动忘掉这段回忆,所以不用担心以后见面尴尬。
“帮帮帮!”枕绿咬着牙,脸颊通红。
情丝牵含有麻醉成分,发作时会让人浑身无力坐不住身子。枕绿去解衣服,灵君的身子竟然径直地往她怀里倒。
他跌入枕绿的怀抱,皮肤紧紧相贴,难耐的痛楚瞬间得到缓解,甚至生起淡淡的快感。他已经失了理智,全然忘乎地依赖在枕绿的怀里。
“我告诉你怎么做,你自己动行吗?”枕绿问他。
灵君没听懂,疑惑地看着她,长睫像一对蝶翅,缓缓翕动,漆黑的眼球里静静地倒映枕绿的面容。
枕绿又重复了一次,“把衣服掀起来,好好看着,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你。”
他手指颤抖,无力地掀动,可刚掀开就滑落下去。枕绿的手指已经滑到他的腰间,酥麻感让他下意识躲了一下,好不容易抓住的衣摆又落了下去。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视线循着快感的来源流转,终于咬住了遮挡视线的衣摆。
枕绿说:“好好看着。”
灵君嘴巴里叼着衣服,静静地看着她。
“不是看我,看手。”
灵君懵懵懂懂,视线移到那只纤细的手上。
枕绿老脸通红,隔着裤子说:“先这样……后那样……懂吗?”
灵君不懂。
枕绿握着他的手,带领他慢慢往下看。
口里的布料被唾液濡.湿,他安静地感知她的存在。
快感让他几乎没办法思考,耳边的话也听不见了,心跳逐渐加快心脏,仿佛被什么填满,胀得发闷。
“心动...”
“什么?”枕绿抬起头。
“你说心跳加快...是心动。”
枕绿闷笑:“哈哈哈,原来你喜欢这样啊。”
她抽出手,让灵君自己来。
脑袋里晕乎乎的,整个人没办法独立思考,灵君始终不得其法,渐渐地生出烦躁的情绪,整个人软在她的怀里不想动。
他像个索求者,吃力地瞪大眼睛,到处逡巡,寻求施爱者的帮助。
“帮帮我,帮帮稚奴。”
枕绿叹了口气,指尖隔着布料,轻轻刮了下。
几乎是同时,他一个哆嗦。
枕绿捡起身旁的石头,对准他的头,狠心砸了下去。
*
白鄢和谢安回到府里,已经是第二日凌晨。行夜路时,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花粉还是毒虫,白鄢过敏了,浑身都是红点,痒得难受,轻轻一挠就变成了手指粗细的指痕。
她刚睡醒,身旁已经没了人。
侍女不动声色看了眼她脖颈上的红痕,说道:“白夫人,世子去军营了。”
“嗯。”身上又痒了,白鄢伸手去挠,衣襟下的痕迹时不时显现。
侍女眸色渐深,趁白鄢吃早饭的功夫,偷偷溜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