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绿沉默了一会儿,刚想开口说出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扑通”声,像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没等枕绿和灵君反应过来,马发出痛苦的长鸣,随即摔倒在地,车厢随着惯性,猛地向前冲撞。
偏偏在这时,一把长剑破帘而入。
“怎么回事!”枕绿和灵君跌出车厢。
灵君不慌不忙,淡声说道:“遇到杀手了。”
“啊?杀手,我们快跑!”
“你们是跑不掉的!”杀手提剑而上,将他们团团包围在山崖边。
趁着星光,枕绿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场景,马夫胸口破了个大洞,鲜血汩汩流淌,早已没了呼吸。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枕绿和灵君逃无可逃,被逼到了崖边。
脚边的碎石随着后退的动作,哗哗下坠,却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枕绿和灵君对视:“很深。”
她在心底狂呼系统:快出来。
系统:他们的剑尖有毒,快跳下去。
杀手“铮”地拔出长剑,几人朝着灵君的方向来,枕绿大惊失色,抱紧灵君的腰用力往后坠。
“抱紧!”
在灵君惊讶的目光中,两人飞快地下坠,不断地擦过山崖壁上长出的树枝藤蔓。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就在枕绿以为安全时,突然一根长满荆棘的藤蔓擦过两人的腰,正好从枕绿抱着灵君的手上划过。
双手顿时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疼。枕绿手一松,就在两人彻底分开的刹那,双双落入水中。
强大的冲击力让她头晕目眩,就在昏厥的前一刻,她感觉到灵君用力抱紧她,将她往水面上托。
紧实有力的双臂缠紧她的双肋。
枕绿最后的反应不是害怕他察觉到裹胸布,而是感慨——
太子的腰真细啊。
接着,眼前一黑,堕入深深的黑暗。
*
枕绿伴随虫鸣声苏醒,月明星稀,她发现自己躺在岸边,而灵君缩在一旁,背对着她。
“小师傅?”枕绿爬起来,却发现他脸颊通红,额头全是汗。
难道是发烧了?
枕绿把手覆上去,果然烫得吓人。两人的衣衫已经湿透,受寒的人最怕失温。枕绿连忙褪下他的外衫,问系统:在吗?
系统久久没有回应。
枕绿怀里的身体越来越烫,她想了一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脱下,把灵君抱进怀里,靠体温温暖他。
她正值生理期,又入了冷水,没多久肚子就传出阵阵闷痛。
灵君还在昏迷着,额头越来越烫,枕绿一面捂着肚子,一面撕下几截布条,沾水后放在他的额头降温。
枕绿伸手试了下,还是滚烫的温度。她想了一下,轻轻扒开他的衣襟,裸露出胸口。
看到胸口的肌肉,枕绿愣了一下。
从外面看,单薄的身体像根清瘦的竹,没想到脱掉衣服竟然是这副模样。
玉白的皮肤,坚硬而光滑的皮肉,手指摸上去,带着微凉的沁意。
枕绿沾湿布条,在他的颈侧胸口擦拭降温。灵君在昏迷中皱紧眉头,指尖碰到胸口时,他似乎更加痛苦了,闷哼一声,身体缩得像只虾子。
忙活好一阵,胸口终于不那么烫了,枕绿将他的衣服掩好。
额头上的布条变热后,她又重新沾水换上。
经过几次操作,额头的温度渐渐恢复正常。
肚子里的闷痛实在忍不住了,枕绿哼了一声,再三观察灵君的体温,确保不会生出变故后,这才放心地躺平,捂着肚子陷入睡眠。
*
天色逐渐明亮,朝阳缓缓上升。
灵君幽幽转醒,撞入眼帘的不是山石,不是草叶,而是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他骇得坐直身体。
枕绿抱得太紧,灵君一下没挣扎开,反倒把她吵醒了。枕绿随着他挣脱的力道坐直身子:“你醒了。”
“还烧吗?”枕绿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躲开。
虚掩的衣襟随着动作彻底散开,光滑的胸膛就这么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中。
枕绿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你昨夜发烧了,我帮你擦身子降温。”
灵君抿嘴,沉默地将衣服系好。
枕绿:“生气了?”她知道他有洁癖,不喜人亲近,斟酌着开口解释:“事情紧急,多有冒犯,还请小师傅不要介意。”
灵君勉强绷住神色,微笑着点头:“谢谢。”
枕绿见他没多少精神,宽慰道:“小师傅,你可知道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
灵君停下系腰侧带子的手,疑惑地看向她。
“柳下惠正派,将受寒的女子抱在怀里,静坐一夜,同衣而不见疑。你昨夜快被冻死了,我为何不能效仿柳下惠的高尚品行?”
灵君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微笑凝固在嘴角,手里一个哆嗦。
枕绿继续说:“况且你我皆是男子,请不要多想。”
不说还好,一说他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系带系了几下都没能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