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君面色轻松,把耳朵贴了上去。枕绿学着他的样子也贴了上去。
这一听不得了,天书的下落没听到,倒响起了可疑的水声,还夹杂着“郎君,怜我”的女声。
灵君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
枕绿做出噤声的手势,招手让他别听了。
“他们在做不好的事...”枕绿直起身,却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花架,花盆重重地摔在地上。
隔壁突然出现巨响,又陷入安静。
罗刹警惕地直起身,抽出腰间的匕首。
枕绿情急之下,捂住灵君的嘴,掐着嗓音道:“郎君轻些。”
罗刹贴紧墙壁,耳朵里全是尖细的女声。
他没有动作,阴沉地握紧手里的匕首。
系统:他警惕心太重,还在偷听。
枕绿:“郎君,这边不行~”说着,拉着灵君往床边走。
灵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眼里全是困惑。
她的脸红得像朱砂,使劲摇晃沉重的雕花木床,却没能摇动。
枕绿使了个眼色,张开口型:“一起摇。”
很快,空气中响起了木头咯吱咯吱的声音。
罗刹终于放下心,笑道:“原来是一对快饿坏的鸳鸯。”
杜鹃站起身,掸平了他的领子:“你快去吧。”
罗刹不舍地抱住她,“等我。”
“好。”
男人推开门,走了出去。
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人海,杜鹃敲了敲墙壁:“出来吧。”
短暂的沉默后,她走到床边,掀开了挂在上的纱幔,直直对上了他们的脸。
“我知道你们在隔壁。”
正在摇床的枕绿:!!!!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床尾没有墙,还只用一层布隔开。
杜鹃指着旁边的墙体:“只有这一段是空的,其他部位都是实心墙。”
枕绿:好吧,吃饭时顺带偷听别人吃饭,倚翠微的恶趣味。
她看着眼前衣着暴露容貌魅惑的女子,第一反应是想跑,而灵君第一反应却是撇开脸,闭目念了声“阿弥陀佛”。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杜鹃察觉她的意图,先开口道。
杜鹃的视线掠过灵君的脸,笑得娇媚:“带发修行?过来陪我聊聊。”
“不然我喊人了。”
枕绿无奈妥协,跟在她的身后。
杜鹃:“随便坐。”
她半躺在贵妃椅上,问道:“你们来倚翠微做什么?”
枕绿:“玩...”
“不要撒谎。”她闭上眼睛,秀气的鼻头微微翕动:“你们身上的味道很干净。”不是乱搞的人。
“不过——”她话音一转:“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
“这你都能闻的出来?”枕绿又想起了午睡时的梦,不禁脸颊一红。
“当然,我可是魅奴。”
“你是魅奴?”枕绿诧异道。
“是。”
“实不相瞒,我们是来调查案子的,你们这边有失踪的魅奴吗?”
“调查魅奴?”杜鹃笑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小郎君,你在骗我吧?”
“没有人把魅奴的命当命。”
“真的。”枕绿说:“我没骗你。”
杜鹃还是不信,勾人的眼尾带着惊疑:“为什么?为什么调查?为什么帮魅奴?”
一连问三个为什么,枕绿定定地看着她,认真说:“魅奴的命也是命。”
“魅奴的命也是命?”杜鹃念了一遍,头上的金钗流苏跟着笑容晃动:“小郎君,麻烦您先出去一趟,我和这位公子说几句话,说完我就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线索。”
“不行,我们是一起的。”
“那算了,慢走不送。”
灵君闭着双目,温和地对枕绿说:“你先出去,马上就好。”
枕绿一步三回头,关上了门。
杜鹃笑道:“她倒是挺关心你,可惜魅奴沾上情爱,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露出脖颈上的吻痕,自嘲道:“魅奴只有被玩弄的命。”
灵君:“我不信。”
“是吗?不信她会玩弄你,还是不信你会爱上她?”
灵君:“都不信。”
浓妆下的眼角缓缓落下晶莹的泪珠:“每个人希望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世人皆被魅奴的皮相所惑,你又如何得知她是真心待你。”
灵君不说话,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杜鹃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笑出来了:“你也会是我这个下场,被玩弄,被抛弃。”
“不,我不会。”他站起身,双目紧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灵君是出家人,不会沾染红尘半分,自然不会沦落到你口中的下场。”
杜鹃上下打量,目光落在他的衣服上,天气渐热,灵君的脖颈仍被掩在布料下:“你似乎理解错了意思,你以为把这具身体裹得好好的,就不会被人垂涎吗?”她像是看傻子一样:“可笑。”
“魅奴身体敏感,一旦沾染上情.爱,便会被情.欲支配,离不开对方,敏感的体质又哪里是裹紧身子能改变的呢?”
枕绿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正想偷听时,门被打开了。
杜鹃面色平静,微笑着说:“进来吧。”
“我确实有十几个姐妹失踪了。”
“你知道是谁把她们带走了吗?”
杜鹃陷入回忆,“没听清楚,好像叫什么殿下。”
殿下,大明国只有三位殿下,枕绿下意识想到了反贼谢安。
另一头,吴禄刚走到门口,听到楚玉的屋里传出其他男人的声音。
吴禄脸色变了,一脚踹开门,“贱人,爷包了你,还在想别人。”
楚玉大惊,赶紧护住身旁的人:“爷,您误会了。”
“误会个屁!”吴禄怒极,大耳光子铺天盖地甩下来:“捉奸拿脏,背着我偷人是吧!好,还一次偷两个!”
“让我看看这两个野男人是谁。”说着,冲上来掀两人的幕笠。
他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属于他的东西哪里会分给别人半分?楚玉干净的脸顿时出现通红鼓胀的手掌印,火辣辣地疼。
这是楚玉的金主?
白鄢刚想拉开捉奸乱局,却被楚玉用眼神制止,无声地恳求两人快点离开。
谢安略微点头,把白鄢抱进怀里,翻身跃出窗户。
“留在那里只会暴露他的身份,他会死得更惨。”
白鄢闭目抽了一口冷气:“他会死?”
谢安:“不会,吴禄很痴迷他。”
“他是魅奴,善于用皮相蛊惑人心,吴禄舍不得杀他。”
吴禄眼睛赤红,把楚玉死死地按在身下:“贱人,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背着我偷汉子。”
他扯下腰间的玉带,捆住他的手:“是我满足不了你吗?小娼夫。”说着,把他的手吊在床顶。
楚玉痛得眼前发黑,哭着摇头:“不是,不是。”
吴禄掐着他的下巴,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对着他的脸吐了口腥臭的唾沫:“闭上你的嘴,用起来都恶心!”
说着,开始了他的惩罚。
楚玉脸朝下,眼泪洇湿了被子,他刚吃完药,蛊虫在肚子里横冲直撞,痛得他浑身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没了挣扎和呼痛声,吴禄厌恶地甩开他:“无趣。”
清秀的脸被吴禄狠狠地撞向床头,发出“砰”的巨响,额角瞬间破了个大洞,献血汩汩流淌。
他却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连呼痛声都没有。
“还装。”吴禄伸手试探,却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
吴禄脸色煞白,颤抖着双手,捧起他的脸:“阿玉,醒醒,醒醒,别...别吓我。”
穿玉带的金丝因为楚玉的挣扎,已经深深陷入了皮肤,手腕的鲜血随着胳膊往下流淌,一直淌到肩头,在绯色缠枝莲被面上留下两团触目惊心的血迹。
吴禄手忙脚乱地解玉带,却因为太慌乱,手指颤抖地厉害,根本解不开。
手腕在流血,额头也在流血,清秀的脸庞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吴禄害怕了,整个身子都在抖,他不能没有阿玉啊。
吴禄用力捂住他的伤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去找大夫,阿阿玉,你别死,别死。”
楚玉还是没动静,吴禄恶狠狠地威胁:“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是细作,还有女扮男装的秘密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