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舒晚在原地等了等,不过一分钟,付沉就从走廊尽头快步跑了过来。
“太太。”
舒晚示意他带路,边走边问:“舒涞怎么回事?”
付沉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他把一台布加迪威龙给划了,当场抓住。”
“很贵吗?”
“全球限量99台。”
“……”
舒晚心中山石崩塌,但脚步没停,反而走得更快了一些。她问道:“划得严重吗?易辞洲的车那么多,也不差这一辆吧?”
易辞洲有一台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还是骚眼的电光蓝,他几乎把它当成了老婆,舒晚是知道的。
进了电梯间,付沉窘着脸按下了按钮,然后道:“关键就是,舒先生划错车了,易总的那台根本没从国外运回来。”
舒晚懵了一瞬:“那他划的是谁的?”
“是廖先生的。”他顿了顿,低声说:“也就是这家夜总会幕后大佬的车,今天易总开的是廖先生的车,估计您弟弟以为是易总的。”
“……”
随着“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了二楼。
舒晚张了张嘴,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跟着付沉走到2677门口,昏暗的光线下,除了淡淡的烟味和浓浓的酒味,就剩下满走廊的香水味,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个什么模样。
付沉敲了敲门,然后直接将门推开。
舒晚镇定了一秒走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基本如她所想,舒涞站在包厢的犄角旮旯里瑟瑟发抖,一见她来了,除了眼底闪光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饭桶……
而易辞洲正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边上是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男人的旁边坐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举着酒杯吊着胳膊,正劝着男人喝酒。
看到男人的一瞬间,舒晚和那个人不由同时一愣。
这个男人不就是刚才在夜总会门口碰到的吗?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刚才在门口,保安喊的就是“廖先生”。
这样看来,舒涞那个混小子划的车,正是这位廖先生的。
巧或不巧就是这么意想不到,廖霍挑了挑眉,问道:“这位是……?”
舒晚镇定了几秒,看着易辞洲那凉薄的眼神,淡定道:“他老婆。”
易辞洲一听,倒是有点诧异,他喝了口酒,没说话。
廖霍眼底稍稍一黯,但随即又恢复如初,恍然般地扫过她的耳鬓,看来易辞洲口中的“聋子”不是不听话,而是……真的听不见。
他轻轻哂笑,对易辞洲说:“很漂亮,难怪你藏着掖着。”
易辞洲听着,面无表情地咬了咬下颌,依然一言不发。
舒晚深吸了一口气,在易辞洲的目光下,走向已经站不住脚的舒涞,压着情绪问道:“你干了什么?”
虽然是明知故问,但舒晚了解易辞洲,一定要亲口问出来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尤其是舒涞这种一无所成的酒囊饭袋,自己表态,才能让易辞洲消气,他消气了,旁边那位廖先生才能消气。
舒涞看了一眼舒晚,抬眼的瞬间瞥见易辞洲那冰凉阴鸷的眼神,好不容易憋出来的话又卡在了嘴边,支吾了半天才道:“我把车给划了……”
“什么车?”
“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
“为什么划?”
“报仇,谁让他欺负你。”舒涞畏缩说:“结果哪想到,那车不是他的。”
“……”舒晚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阖了阖眼,问道:“划了多长?”
“一整个门,全划花了,还写了个SB。”
舒晚一听,心底猛地一震,她虽然不太懂车,但也知道,这种顶级跑车,国内根本没有4s店,只能返厂维修,耗时耗力耗钱,价格几乎达到了原价的十分之一。
让舒涞赔,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一瞬,她瞥着玻璃茶几上那些红酒瓶子,恨不得抄起一瓶就哐当砸他头上。
她回过头,诚恳地对面前的那个男人说道:“我代我弟弟向廖先生道歉。”
廖霍端着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扯了扯嘴角低低嗤笑,“道歉有用,还需要警察做什么?”
整个房间昏暗无比,掩去了大半神色。看着舒涞那个不成器的样子,舒晚憋红了眼睛。
她眼底的红楚,很快就被易辞洲轻易捕捉到了,他淡淡吐了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放松了一下身体。
他喜欢看舒晚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期待她求他的样子,更希望她在他怀里发出嘤咛般的声音。
他有意无意地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阿晚,过来。”
眼前是毫无情意的丈夫,背后是窝囊无能的弟弟,舒晚静默了几秒,咬了咬下唇,自然地朝易辞洲走了过去,顺从地坐在了他身边。
易辞洲笑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瘦瘦小小的肩膀只需要一掌就能把持住,舒晚在他怀里,此刻俨然如同一只蚂蚁。
有那么一刹那,舒晚忽地很想寻求易宏义的帮助,她知道,能压住易辞洲的,只有易老爷子。
但易辞洲似乎知道她所想,不禁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想着搬救兵,老爷子还做不了廖家的主,这位廖先生愿不愿意放过你弟弟,全看在我的面子上。”
舒晚一颤,侧着头问他:“你想干什么?”
换句话说,是怎么求他。
易辞洲勾着她的肩膀,朝廖霍那扬了扬下巴,低声说道:“这是廖霍,南沙湾夜总会的幕后老板,也是我多年的好兄弟……”
舒晚:“……?”
他玩味地看着怀里的女人。
有些时候,他确实愿意折服在她美丽的脸蛋和柔软的身体之下,但是只要撩起她的头发看到她那两只碍眼的耳朵,那种深深的厌恶感,就抹灭不去。
于是,他从桌上拿起一杯酒,塞进她的手里,然后松开手将她推了出去。
“去陪这位廖先生喝酒,把他哄开心了,说不定就放了你那个智障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