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去上古未远,民风质朴,尚还远不是明清末时天下百姓被精神摧残的麻木样貌。
当今之世,社会风气仍旧残存着上古遗风,儒家之义字也渗透民间,于是便有了一种现代人看来非常奇特却也非常合理的底层社会运行逻辑。
自黄巾之乱前,豪门大户交接游侠、藏匿不法便已经是寻常可见的事情。
而自黄巾之乱后,地方的豪强便已经不做掩饰,直接堂而皇之的以抵御黄巾余党的名义招揽地方豪杰,集训军队,不少黄巾贼溃散之后出路之一便是解下黄色头巾,投入其中。
严白虎手底下的人便也有着一部分是黄巾贼投过来的,眼下他所做的招揽郭劲一事,却也平常。
...
“郭统领何出此言?有道是兵不厌诈,换做是你,难道就不会趁机偷袭我了?”
严白虎轻笑一声,挥了挥手,旁边的亲卫们便收枪下马,将郭劲押在严白虎身前。
郭劲面红耳赤,几次想要张口呵斥,但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只能恼恨的瞪着严白虎。
“我且问你,我二弟何在?若如实相告,则我非但不杀,反以宾客之礼相待,如何?”
郭劲闻言,头稍稍往后靠了一点,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嘴角颤动,显然是已经动心,但碍于面子,还是嘴硬道:
“你二弟?哼,我方才便已经告知于你了,阴曹地府找去吧!”
严白虎为首一世,人心洞察,何等老辣?自然一眼瞧出郭劲心思来。心中一喜,而面色却猛地一厉:
“哼!真不知好歹,给我斩了!”
郭劲霎时脸色一白,似乎有些不甘,但要他当众乞生却也是做不到的,干脆把脖子一横,做出一副不怕死的面相。
果然,还不待严白虎再开口,数道马蹄声便由远及近而来,严白虎见得来人,正是丘宝。只见他招手急呼道:
“大人且慢!此人还有些用处!”
丘宝近来,下马禀报道:
“报大人,属下无能,未能寻到二郎下落!且稍留他,问出二郎下落再杀之不迟。”
严白虎听得此言,招手把郭劲重新又押到近前。转头对丘宝问道:
“那还有一个头目呢?”
“报大人,此人名叫田险,其下落并未打听出来,故来问。”
郭劲闻得田险名字,登时怒发冲冠:
“狗贼!我必啖其肉、挫其骨!”
想来他碰上这么个队友也是倒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严舆是郭劲打下来的,部下是田险放的,结果却是郭劲在此处与严白虎搏命厮杀,他自己却带着功劳偷偷溜走。
且方才面对严白虎的初次劝降,郭劲未答应也是想着田险会带人来救,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严白虎见此,立即喝道:
“郭统领,这田险如此相待,莫非你还要袒护着他不成?!”
郭劲闻言往地上呸了口血痰,道:
“当然不能!实不相瞒,他昨夜于此里西北处劫掠,此里你那二郎,正是在他手上!”
严白虎见他开口,继续问道:
“那袭杀严公的人是谁?”
郭劲一惊,似乎从没想到严白虎会知道他伯父被袭杀的事,但一不做二不休,一咬牙道:
“陈宝!”
丘宝听得此名,顿时脸色微变,向严白虎拱手道:
“大人,莫不如我现在便带人前去?”
严白虎自然同意:
“可,你在搜杀那些蛾贼余孽之时顺势在那些无人之家搜些粮食出来,若有百姓幸存,分给他们。再有,则装些进那铜钱袋子。”
丘宝领命,速速上了马,正要出发。
突然又有一道急急的马蹄声传来,来的是正是他手底下的人,面色惶急,不及下马便速速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