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似乎是很轻,没有掺杂着任何情绪,话落下时语气助词稍微拖长,其中仍是显而易见的平静。
薄景年眸色未变,他微垂眉眼视线淡淡落在宋晚辞的眉眼间,他低低开口反问:“你希望我看见什么?”
他说这话时神色平静极了,眸间仍是往常所惯有的神色,本不明显的暗色也隐于其后,倒是叫人看不清楚。
宋晚辞却是跟着重复了一遍,“希望薄先生看见什么?”
她目光直直地看去,原本温静的眉眼上是极浅的思考之意。
她缓缓掀起眼帘,抬起的眼睫如颤翼的蝶,落至心脏间。
她并不回答,而是轻声问:“所以您是看到了吗?”
她说完往后退,眉眼之上是极少见的浅薄笑意,很快褪去。
她又往后退了一步,腰间抵于桌角,裙摆柔顺的垂下,小腿纤细。
靠于桌角时,腰间是被木质东西抵住时的尖锐感,她眉眼清晰地看向薄景年,一字一句的问:“是两次吗?”
她这段时日只进过书房两次,无论是哪一次都是她故意而为。
她只是好奇。
在屏幕之后的是什么?是薄先生晦暗不明的眸光,还是他一惯的冷淡之色?
薄景年的眸子暗了下,不明显,消失地很快。
他目光停留几秒后淡淡收回。
这个问题是不会有回答的。
-
早间的晨光有些热,宋晚辞下楼时大厅里已经充斥着阳光。
宋晚辞走到院门口时,忽地听见一句极不标准的你好。
她抬眸看向挂于绳索之上的金色笼子。
那只毛色漂亮的鹦鹉鹦鹉正偏着脑袋看她,黑豆一样的眼睛似乎是不解的样子。
与之前不同,现在这个笼子里是两只鹦鹉。
几乎一样的毛色,一样的表情,相同到宋晚辞分不清哪一只是原先那只鹦鹉。
她目光注视过去后,那只鹦鹉又跟喊了句你好。
宋晚辞抬着眸子淡淡扫过,然后看向另一只鹦鹉。
两只鹦鹉关在一个笼子里倒是显得有些小了,有些拥挤的样子。
宋晚辞抬手,手指尖触到鸟笼,尽是金属的冰凉感。
那只鹦鹉见宋晚辞抬手后,它扑棱了下翅膀,然后又低头轻啄了下宋晚辞的指尖。
指尖上传来奇怪的尖锐感,宋晚辞停顿几秒后,指尖又转向了那个金属的笼门。
对于一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宋晚辞一般不是特别执着。
但这是她第三次打开鸟笼。
这次笼门被打开后,一只鹦鹉小步地走到了门口,然后伸出半个脑袋看向外面。
但也仅仅是这样,它又很快地退了回去。
宋晚辞彻底视了兴趣,她淡淡收回目光。准备离开时,杨姨正巧从出门来找宋晚辞。
“宋小姐,您要先去吃点早餐吗?”
宋晚辞微微点头,然后应下声来,“好。”
她话落转身走回大厅,那个金属的笼子没她并没有关上。
杨姨自然注意到了,她有些不解地抬手,“宋小姐,这个鸟笼不需要关上吗?”
“等会这鹦鹉就要飞走了。”
宋晚辞转过脸,然后平静道:“没关系的。”
这两只鹦鹉都不会飞走的。
杨姨听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鸟笼合上,虚掩着笼门。
宋晚辞走到了大厅里,一碗还带着滚烫热意的汤圆就摆在了她眼前。
“是没有馅料的汤圆。”杨姨端上来后又补道。
她知道宋晚辞的口味,不太喜甜,所以就准备了没有馅料的汤圆。
宋晚辞微微点头,然后抬手拿起了勺子。
她每日吃的不多,所以杨姨将汤圆包的比较小,也只盛了五个。
宋晚辞吃完是十分钟后了,她上楼回房间后没多久,杨姨就又很快的端来了一碗汤药。
顺便准备了些酸甜的话梅。
宋晚辞礼貌地道完谢,并没有立刻喝下去。刚吃完早餐,实在是喝不下的。
她坐在房间窗台的桌旁,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意的汤药,思绪渐远。
昨天薄先生回来后,又在下午时出去了,似乎是在深夜回的温园。
她那个时候正从噩梦之中惊醒,模糊之间听见汽车停泊的声音。
宋晚辞对于薄景年的去向,一惯没什么兴趣,具体是几时回温园她也是从不过问的。
但唯一可以明确的一点是不管是多晚,薄景年都是会回温园的。即使是深夜回归,他也是会来到宋晚辞的房间,沉默着注视几分钟后离开。
宋晚辞有时是清醒着的状态,但她从未提及。对于她而言,好多事情她是不必要说破的。
她只需保持着安静与温顺,做好那只可欣赏的蝶。
思绪随着一阵上楼声而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