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情报贩子之间的事情和组织有关,是那位先生亲自下的命令,而这些事情,本来和其他人毫无关系,现在却被波本横插一脚。
有种任务会被抢去的预感。
“别让我逮到你!”
——他威胁道。
波本,也就是安室透,在看到小田切的第二任约会对象是琴酒时,就没办法袖手旁观下去了。
这种时候!这种时候——来找情报人又能是什么原因呢?
那当然是,琴酒同样也对赤井秀一的死存疑。
虽然他不在乎琴酒和赤井秀一之间有多少恩怨,但FBI本来就不该在日本境内撒野——他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可另一方面,安室透,不,降谷零还是日本公安,他绝不能让组织率先获得情报,这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巨大的恶劣影响。
他不能赌一个情报贩子有国家意识,如果不是已经和横滨的军警达成交易,小田切晴应该还是那个更喜欢在里世界搅动风云的人。
——于是他在琴酒出现时,就将身体僵硬四肢发软面色惨白的小学生送回临时监护人身边,稍稍整理仪容后就从另一边出现。
然后就听到了他从未想过会在他人口中、应在琴酒身上的暴言。
哇哦。
他忍不住在心底为有如此胆量的小田切欢呼。
“难不成安室先生……也对这种事感兴趣吗?”
小田切并没有用才出现在对话中的代号称呼他,而是沿用了今天他们相识时的“安室先生”。
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他暗自思忖。
“什么?”
然而表面上的安室透像个真正的阳光大男孩儿那样眨了眨眼,紫灰色的瞳孔在逐渐落下的夕阳里闪着动人的光晕。
小田切晕乎乎的,再一次对这个混血儿的颜值表达了肯定。
“如果是波本先生代替琴酒来取悦我的话,我倒是可以接受——”
在琴酒的嗤笑声中,他补上后半句。
“甚至可以说,我求之不得。”
如果站在这里的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黑皮青年,随便换任何一个家伙来,他大概都只会用嘲讽的语气说话吧。
例如——
“怎么,波本,你要代替琴酒取悦我吗?我求之不得。”
这种的。
而不是现在这样,虽然意思相差不大,给人的感觉却是地沟天堑。
不过对于波本本人来说,或许是真的没什么区别。
“诶——?”
一不小心自己也陷入了桃色事件的安室透,似乎已经忘了刚才在柳亭里时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
而站在他们旁边的,前·暧昧对象琴酒先生,终于无法忍受这奇怪的事态发展,一把将任务对象塞进早就开好的车门里。
然后自己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上,示意搭档准备离开。
“今天就放过你了,波本。”
这是被留在原地的安室先生最后听到的话语。
这可真是——一出好戏。
他摇摇头,扯下故意留在身上的、属于那位小学生的监听器,走向其实并没有装载货物的马自达。
*
如果安室先生是波本的话,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空无一人的大厅,只有他和邀他谈话的绿永将,那后来的、演技拙劣的两位,目的不就很明了了吗?
小学生是他认证的,体质特殊的“异常”,那剩下的成年人,也就是安室先生让他一直很困惑来着。
而现在,一切迎刃而解。
小田切以一种常人无法想象的舒适姿态靠在后座上。
重点不在于后座,在于这是琴酒的后座。
他一点都不在乎它的主人作过多少恶,或许有一部分正是发生在车里也说不定。
他只是安静地待在后座,等待将他塞进来的杀手开口。
黑色的保时捷驶过东京的大街小巷,穿过两三座大型隧道,每个人的脸都在隧道不停闪烁的灯光下进行着明暗变化。
窗外全然是陌生景色,他们已经离开柳亭很远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小田切笑了笑。
“在来东京之前,有三方势力找到我——向我询问同一个人的情报。”
他像是在陈述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那般冷漠,却又用着第一人称“我”。
“我很好奇,赤井秀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才能只凭死去这一件事情,就引起这么大的风浪?
“我会从你这里得到答案的,对吗。”
他问琴酒,更像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