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神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话已经说到这里,父亲已经猜到,那她再装模作样也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把话摊开,才能听到她真正想听的东西。
宁安候忍不住问:“你一个闺阁姑娘家,不用科考,将来也上不了朝堂,关心这些事来做什么?”。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向乖乖巧巧的女儿,不在家里绣绣花,反而突然一本正经的跟他讨论朝廷立储的事,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云棠顿了顿,认真开口道:“父亲,我虽是女儿家,无缘科考入仕,但也一样应该关心朝堂上的事。”。
宁安候挑起眉毛,“此话怎么说?”。
“因为我是父亲您的女儿,父亲在朝堂,就等于整个宁安候府皆在朝堂,父亲好了,宁安候府就好,父亲若不好了,那整个宁安候府都不好,女儿做了那样的怪梦,心中惴惴,为父亲担忧,亦是为自己担忧。”
听完这些,宁安候一时有些哑然,看着云棠半响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就懂得同气连枝共荣共损的道理。
他突然发现已经不能把女儿当做一个只会扑蝴蝶吃糕点的小孩子了。
看来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他默了默,眸光认真起来,压低了声音正色道:“立谁为太子那是皇上说的算的事,不是臣子们说的算的,皇上春秋正盛,迟迟未有立太子之意,朝中那些人私下里的动作,皇上岂会一概不知?
一些自作聪明的人认为提早投靠哪位皇子,就会为自己的将来在仕途上谋得多少好处,他们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当今的皇上才是大魏的主人。
唯有效忠皇上才是真正的效忠朝廷,皇上看着本该效忠自己的臣子们去效忠了某位皇子,心中岂会无半点芥蒂?一旦哪位臣子做的过了火,惹怒了皇上还谈何仕途,能保住脑袋就已经是万幸了。”
说着,他顿了顿,语重心长继续道:“真正能把握其中分寸的又有多少人,为父在朝中担任的虽然不是什么要职,但也是实实在在的侯爷,只要我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宁安候,将来无论哪个皇子被立为太子,只要天下还是大魏的天下,为父依然是宁安候,既如此,为父又何必去拉着整个侯府的人去冒险呢。”。
他不求将来能在朝堂上更上一层,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就够了。
有些人在背地里笑他不知进取,他却觉得那些拿一家人的性命荣辱去赌的人才傻,谁能保证就一定能赌的赢。
赢了固然是好,可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所以,父亲一直以来不参与那些争斗的原因是为了自保。”,云棠托腮若有所思道。
“可以这么说。”,宁安候温声回道。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是真的想当一个闲散的逍遥侯爷。
当一个闲散侯爷有什么不好,没那么多烦心事还能多活几年。
这时,云棠突然面色凝重起来:“其实刚刚我说的只是梦中的前半部分,还有后半部分……”。
“后半部分?”,宁安候吃惊道。
前部分就这么吓人了,居然还有后部分!
棠儿这一天天做的都是些什么梦,他怎么感觉棠儿比他这个侯爷还要忧心朝堂之事呢。
云棠双眸微眯:“后部分是我死了之后魂魄还残留在世间,发现父亲是清白的,父亲并没有和大皇子勾结,那书房被搜出来的证据是有人为了陷害父亲而放的。”。
宁安候不禁抽了口气,追问:“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