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以为和傅雁北在喜马拉雅山脚下一起开青年旅舍的那一年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可没想到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
靳言其实知道盛鲸又想起了傅雁北。傅雁北是寒门贵子,青春、朝气,带点理想主义,总是很热情地在剧场里跟前跟前地追着盛鲸叫姐,是个天真的少年,和他完全是两类人。
那会儿,他就像小说中的偏执狂大佬,而傅雁北则像只英勇拯救金丝雀的哈士奇。
高傲如他,怎会把哈士奇放在眼里?可结果,金丝雀真的飞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那段时间的。孙静训逼着他妥协,老爷子也勒令他娶谁不是娶,为了名声赶紧订婚。
所有人都算计着得失,只有他生不如死。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经常出现夜莺衔着玫瑰飞到他窗台上唱歌的幻觉。多亏他记得,鲸鲸是鲸鱼,才不是夜莺,否则他就打开了那扇窗。
但这怎么能怪鲸鲸呢。阴晴圆缺悲欢离合是这世间的庸常。他那么浮浪,合该有此报应。
他只是难过,鲸鲸一直以为傅雁北的死,是他的手笔。他与傅雁北只有数面之缘,傅雁北失踪一个月后,他才得知这个消息。
“靳言,我想去日喀则。”
傅雁北为了扩张青年旅舍,重操旧业去珠峰当的向导,结果遇上雪崩。当时盛鲸表现得非常平静,可他知道,其实她很伤心。
老实说,他也伤心。为个八卦新闻,不分青红皂白翻脸不认人,千方百计离开他,宁愿跟朋友去日喀则吃苦受罪。
靳言思自嘲地笑了笑,活该他就是要栽在她手里。
盛鲸看着他,越看越害怕,转身哭着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脖子旁边,软软地哀求他:“我真的想回去看看。”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搂住她笑了:“哭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一切看似回到了原点,却又再也回不去。盛鲸静默着望向深沉的雨夜,想起她和靳言初见时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