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春池打着太阳伞,怀里用浴巾裹着香喷喷的鱼嘤嘤进了山里,料想贾诩是不会使用手机的,又没有088这样的传信工具,只好亲自跑一趟。
烈日炎炎,深山中偶有冰凉的风丝丝缕缕地拂面而来,靠近贾诩家附近的地方十分安静,连小虫子的窸窣声都近乎没有。
将写着计划的信绑上石子丢进去后,林春池听得洞内飘出两个沙哑的字:
“...收...到...”
林春池忙连说几个好,才折身又向外赶。
不料在返程中突然听到山坡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竟是那老道士。
此处距离酒店不算远,走个百来米就出林子了,这老道士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他说话声音很低,林春池起了疑心,听说这几天吕明树好吃好喝的供着,老道的生活可谓是潇洒又滋润,难不成在密谋什么更荒唐的事情?
靠得近了,林春池终于听清。
“呜呜呜,这地方太可怕了,徒儿你还有多久能到啊......”
林春池皱起眉头,还有个小骗子?
“你别省钱了,打个摩的来吧,等你到这来估计自行车轱辘都得磨起飞边子。”
老道士窃窃说着,听上去凄惨极了。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却听他话音一转疾言厉色地斥责起来,“你不在乎你那破烂,在不在乎你自己亲师父?!不在乎?好啊,我可算是看透了你,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师父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我容易么我...喂?!”
林春池翘翘嘴角,无声地退了回去,看来老骗子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善茬。
在她往酒店去的时候,身后的老道士去朝着深山走去,他一边扒拉开繁茂的藤叶,嘴里咕哝着:
“太上老君在上,让我那目无尊长的小弟子生出些良心来罢,老头儿我半生孤苦,全指望着他给我些慰藉,依我看他竟是来索我命的!”
当晚,林春池老老实实待在酒店中,她站在没开灯的卧室内,目光钉在窗外的夜色里,似是陷了进去。
待到每一个环节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她才拉上窗帘,不管在屋里上蹿下跳的鱼嘤嘤,兀自盘腿坐在床边。
循着师文的教导,林春池祭出阴动开始练习。如今她的阴动可以用一泳池的水来形容,看着是不少,可用完了就没有了,远未达到奔流不息的境界。
在爆发力上她已可以与阿彩博强弱,但时间一长便露出弊端,她现在需要练习的东西太多,好似十几年来的任务必须在这一个月内完成一般。
急是真的急,累也是真的累。
但,不要抱怨,是林春池自懂事时便明白的道理。是以她闭上双眼,摒弃一切杂念,全身心投入。
在尝试了三十多次后,林春池左手的一丝阴动,终于可以平稳地落到右手上,她按捺住心底的兴奋,一鼓作气祭出更多的阴动。
长夜漫漫,林春池的双手放在归藏刀上早已冰凉僵硬,但她手掌心的阴动却越来越多,同时体内的经脉也在这极严密的控制中愈发宽阔坚韧。
天,终于亮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映在窗帘上时,林春池站在床中央,浑身寒气涌动。
她单手握拳收回所有外放的阴动,下一刻伴随着极轻的‘呼’的一声,如水墨般的烟灰色火焰自脚底攀爬上来。
林春池面色苍白,汗珠从额头滚落进衣领,一夜未睡的她此刻眼睛却分外明亮,她缓慢而小心地反转双掌,在心中默念:“起。”
阴动宛若迎风见长的火苗,轻微摇晃后,氤氲出更加浓郁的黑色来,而她的足尖,正在慢慢脱离柔软的缎面。
飞起来了。
林春池看着自己悬浮在空中的身体,左肩微沉,转了个圈,像是浸在自由自在的云朵里,这种被包裹在棉絮般的漂浮感,令她抑制不住地牵起嘴角。
手中一松,耳边响起一道泡泡破裂的声音,她便跌落回床面上。
林春池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鱼怪,见它正望着自己,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对她此等学渣行径的蔑视。
和师文或是鱼怪这种缩地成寸的本事比起来,林春池确实是个刚起步的学渣,刚升起来的激动心情瞬间冰凉了。
女明星面色自若地下床,拽着被角狠狠一抖,床铺好了,鱼怪也被甩飞‘啪唧’掉在瓷砖上。
“鱼嘤嘤呢?”
女明星疑惑地喃喃自语,看也不看地板上鱼怪那颤颤悠悠举起来的小手,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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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戏取景地恰巧就在酒店西边的溪旁,适逢昨日夜里下了场大雨,雨水奔腾着从山间涌出将河床挤满,晶莹清澈的水光在鲜绿的草叶中格外喜人。
吕明树本想在河中拍一场水墨意蕴的打戏,怎料一场山雨打乱了计划,溪中暗流涌动站不稳,便决定借着这清新的风景来段群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