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78、该杀(1 / 2)骑砍三国之御寇首页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建安二年的四月底。

江陵城外的绿野上,郭永与黄晔等人策马回城。

感受着南来的暖风,郭永仰头瞧了瞧天色,顾盼左右笑道:“快到傍晚了,前几天热得叫人汗流浃背,半点不想动弹,眼见快要入五月了,却是突然变得凉爽了些。”

“天高气爽,正当用兵之时。”

黄晔抚须笑道:“天气变得凉快些也有好处。最起码,等到开战的时候,士卒们不会太过劳苦。”顿了顿又道,“说起来昨天还听家中管事说起,也许过几天还会有场雨下。要是果真如此,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若是下雨当然最好。”郭永道:“如今城外营垒已成,下场雨,一来,可以去去热气;二来,雨后道路泥泞,或许也能稍微推迟一下扬州军的来袭。”

“太守说的极是,我也是这般想的。”

一边说着,黄晔一边不动神色地放缓缰绳,出城已经有大半天了,他毕竟是个文臣,年纪又大了,身体上不免有些吃不消,此时跨在坐骑上的两腿内侧都被磨得生疼了。

郭永是一郡太守,自然行在队伍的最前边,超出了黄晔半个马头,这时回首,扭过头瞧见他神色有些怪异,微微一怔,又打量一番,见他此时姿势有些怪异,登时便猜出了什么,哈哈一笑,正要说些什么,陡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登时将众人的视线齐齐引去。

迎风飒飒的红旗下,郭永抽身观望,见疾奔而来的两骑,正是之前派出的斥候。

那两骑斥候从远处奔来,来到郭永的旗下,迅速的滚鞍下马,顾不得地上尘土,匆忙跪拜,叫道:“禀太守,城南六十里外出现了贼寇的哨骑!”

城南?最先来犯的吴牛部驻扎在城东面,自然应该不是,难道是作唐的黄忠部已北上了?

郭永连忙问道:“是武陵的贼人入境了吗?”

“不是,”那哨骑摇头道:“这支贼寇却是之前去攻袭枝江的另一支军马。”

郭永心中登时升腾不详的预感,不由眉头一皱:“莫非枝江有变?”

“正是,小人等已经探查明白,便在昨日下午,枝江被贼寇攻陷!”

一言既出,原野上的诸人皆惊。

黄晔一下没坐好,险些从马上摔倒在地,连忙抓住辔头,稳住身形,强自镇定神色,急转目去看郭永。只见郭永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常,听他慢慢地问道:“贼寇人马几何?带军的主将是为何人?”

“贼寇的前锋都是骑兵,小人等不敢太过近前,只见他们凡所行经的地方,都是尘土漫天,部队络绎不绝足有十里之长。推测其兵力,至少在三千以上。又远远地看到他们的探马游骑,观其衣着铠甲,像是扬州的部曲,其军之前后分别有两面大旗,其上一写‘甘’字,一写‘梁’字。”

“一面写甘?一面写梁?”

郭永正沉吟时,一旁的县尉韩福上前说道:“太守,带领这支贼军的其中一将想来是我州之前的叛将甘宁,此人本是蜀地锦帆贼出身,倒是颇有些勇力,是员悍将,至于另一个姓梁的...王政麾下,似乎没听过有哪个大将是姓梁的。”

姓梁的自然便是原本被派去攻打华容的梁锐了,得知关羽现身江陵后,王政便即改变计划,当即派出快马传讯,令梁锐放弃华容,先去助甘宁先行攻下枝江,随后第一时间前来与他汇合。

两支兵马汇合之后其实也不过一千五百多人,但因为王政的嘱咐,甘宁等人不仅将枝江的俘虏悉数带上,还特意虚张声势,让江陵的哨骑误判了他们的兵力。

已是薄暮时分,夕阳西沉,郭永默然片刻,突然喝道:“传令!”

“令城外营垒与津乡城进入紧急警戒状态。若有物资等等不足、还需要补充的,立刻报给城中军营。无论是要什么,都尽最大的努力去满足他们!”

亲兵中立刻有两人高声接令,旋即兜转马头,快马加鞭,飞骑赶往城东,西两处传令。

“军令:命城内各军立即做好战斗的准备,各级府衙迅速做好协助守城的准备,另外立刻派人去通知城外的关将军!”

“军令:令城外的百姓悉数入城,我给他们三个时辰的时间,时间一到,立即关闭所有城门,无有本官手书,任何人禁止私自出入,违令者斩!”

“军令:竖我将旗,立在城头之上。敲响战鼓,通知全城,贼寇即将来犯,从此刻起,城中将按军法行事。有无故扰乱者、有散播谣言者、有趁机为乱者、有不从军令者,上从本官起、下至庶民等,悉数问斩!”

随着他一叠声的军令传下,亲兵队中不断地有人大声接令、飞奔而去,郭永望了身旁的黄晔一眼,黄晔心领神会,立刻便道:“太守放心,原先已经备下的民夫们,今日午夜之前,必都集合完成!”

郭永点了点头,“凡已登记名册上的名字,一个都不许不到!若有违者,不仅是当事人一概问斩,还要连带问罪!”

“明白,明白。”

短暂的停顿之后,一行人接着打马前行,但早先因为城外营垒及时竣工的喜悦,这会儿却都不翼而飞,每个人的面容都十分严肃。

城池巍峨,渐近在眼前。走入城门前,郭永和黄晔不约而同地同时转首,朝身后远远地望了一眼,辽阔的碧野尽头,一轮红日正慢慢西沉。

宿鸟归巢,掠过暮空,声声的鸣叫似乎安闲,却又仿佛凄凉。风好像变大了,带点湿意,云层聚集,恍忽如阴雨欲来。郭永和黄晔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他们都读出了这样一句话:“夜,就要来了。”

......

不但夜来了,而且夜雨也来了。

一阵阵的雨点,细碎、绵密,悄悄地闯入孟夏的夜晚,淋湿了庭中的梧桐树,一叶叶、一声声,点点滴滴,落在空空的阶梯上边,好像淙淙的细语,时有凉风拂过,发出一阵“沙沙”响声,一声声、一点点,也好像在扣动诸人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