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之前我开了‘圆’,一旦有人接近我五米以内就会警醒。”
虽然这个招式一般是战斗时用来捕捉踏入范围的敌人动向的,但也没人规定不能在睡觉的时候用。
“喂……”五条悟满脸不高兴,走过来在我旁边蹲下,不善地指了指我,“我说你——我是听见你哭了,才出来看看的,什么叫做我吵醒你。”
我眨了眨眼,点头:“我知道的,我没有真的怪你,刚刚是开玩笑的。”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谢谢你担心我。”
五条悟:“……”
五条悟:“……你这家伙……”
我:“怎么了?”
他突然把手伸向我的头发,然后使劲揉了一通,把我的头发揉成了乱糟糟的鸟窝。
“干嘛?”我推开他的手,从沙发垫的下面摸出一把梳子开始梳头发。
五条悟理直气壮:“你不是也摸过我的头发吗?现在我还回来没什么不对吧。”
“我只是摸,没有故意揉得很乱。”
“嗯?你说什么?听不清哦。”
……是故意在装傻吧?明明笑得很开心。
我一点点把反翘的头发梳整齐,这人就一直盯着我梳头发的动作,看起来很感兴趣甚至想上手尝试的样子。
想象了一下五条悟给我梳头发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可怕。
五条悟看着看着,忽然凑近我嘲笑说:“眼睛好红,好像还肿了,像被人打了一拳。”
“哭过就会肿啊。”我反驳他,“被打了一拳应该是紫的。”
“你怎么知道是紫的,万一就是红的呢。”
“因为我见过啊。”
“说不定是你记错了。”
他理直气壮地说:“不信的话你让我打一拳试试。”
“……”
我陷入沉思,认真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我不想被打。”
“……你还真的认真想了啊!”
不是他自己建议的吗,我考虑过后拒绝了啊,为什么一副震惊的样子。
我小声抱怨:“你好难懂啊。”
五条悟:“你以为你很好懂吗?谁会认真想这种事啊。”
“我啊。”
“……”五条悟一时语塞。
虽然被我的话噎住了,但他倒是没觉得尴尬——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还不停地指挥我“这里没梳到”、“这边这边”、“又翘起来了哦”
啊,好烦,乱指挥。
我瞪了他一眼,他嘻嘻哈哈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叫我:“安娜。”
“……嗯?”我反应慢半拍。
五条悟支着一条腿,单手托腮看我:“怎么不是‘埃’了?我还挺少听过会有这样应声的。”
我:“是小时候的习惯……只有老头子叫我才会这样应的。”
他一脸诧异:“那你之前这么应了……不会是把我认错了吧?”
“怎么可能。”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刚睡醒还意识不清醒……我以为是梦里老头子在叫我。”
“啊——?这不就是在说我的声音很像老头、很老嘛~好过分。”
“老头子不老啊。”
“都叫老头子了怎么会不老啊。”
我想了想说道:“他让我这么叫的。”
五条悟一锤定音:“说明他就是很老了才会让你这么叫啊!”
好像哪里不太对,又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是老头子看起来真的不老……
想不通,我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
“对了,”我想起刚才的情景,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揉我头发,是因为喜欢我吗?”
“……”
他愣了半秒,像被扎了似的猛地跳了三米高,窜得远远的钻进黑暗里,“怎么可能啊!——老子怎么可能啊!”
“只是还回来而已!你听不懂话吗!?”
哦,不是就不是嘛,你好激动啊,连“老子”都说出来了。
我摸了摸头发,没再摸到打结了,又把梳子重新塞回沙发垫下面。
然后对他说:“那我们不一样,我摸你头发是因为喜欢你。”
当时迎着光的五条悟真的很漂亮,像精美的玉器,想让人把他藏起来,所以很喜欢。
“……”
黑暗中的那个人顿时瞳孔地震,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对了我就不应该出来”。
半晌,他若无其事地抹黑打开房门,用冷静又有点飘忽不定的语气说:“很正常啊毕竟我是最强嘛哈哈哈……不能摸了。”
然后“啪”地一下关上了房门。
我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明白为什么他刚刚有一瞬间好像情绪不太稳定。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毕竟我们之间隔得有点远。
我把贴在沙发背后的黑泥揭下来,问它:“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黑泥滩成一团贴在我手心,语气很平静:“我觉得可能没有我说话的空间。”
“?”我怀疑它在骗我,“没有人不让你说话啊。”
“…………”
我“啊”了一声,兴致勃勃道:“说起来刚刚五条悟轻轻松松就跳了快三米哦,去参加国际类比赛的话应该能夺冠吧。”
“以后如果不想工作了,就可以去参加比赛。”
黑泥非常佛系:“嗯,你说得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