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冷笑一声:“还能是什么地方,苏门答腊的小破岛上呗。像你们这样被拣进来的,第一个就是要打到你们不敢动,然后才好将你们再送到别处去干苦力。”
“这…….”吴永和听了不禁眉头紧锁,他一早就听说过东南亚这一带有专门贩卖人口的行当。像是有些家庭穷苦的,直接被当猪仔卖掉,就算死在外头变成一堆白骨也无人知晓。
“小子,别想着你忍一忍这事儿好像就能过去,这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像你对面那门里关的哥们,两鞭子下去就晕了,着实没用呢。你是还没尝过鞭子的滋味,不晓得这里头的门道啊。”
“用刑之前,这鞭子必定是要在水里浸泡上一整夜的。沾了水的鞭子可就不一样喽,一鞭子抽下来,皮开肉绽不说,上头的木刺直接扎进肉里,真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刀疤脸说着伸出手来,在他那个剃到发青的头皮上拍了一掌,而后凑到吴永和的耳根子下阴霾地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吴永和毛骨悚然,他料得这所谓的鞭刑自个也是跑不掉了,不自禁地便打了一个寒噤。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吴永和被人绑到了外面行刑的柱子上。拿着鞭子的人慢慢走了过来,吴永和紧张得双手都出了粘腻的汗水,简直心擂如鼓,一双眼睛都快瞪得要跳出眼眶了。
就像是夏季短暂的一阵雷雨,鞭子一挥动,噼里啪啦便朝着吴永和席卷而来,简直退无可退,无路可逃。这不过是第一鞭而已,吴永和就已经痛得直哆嗦,就像发高热那般昏里糊涂地摇晃着脑袋。
“啪、啪”两声,两鞭子不偏不倚地又继续落在了他的背上、肩上。他隐隐闻到了一股子鲜血的腥甜味道,脸上、脖颈上、身上,新伤带着旧伤,折磨的人痛不欲生,直痛晕了过去。
等到吴永和醒来的时候,他直接被送到了岛上的一处甘蜜种植园去。昏天暗地,没日没夜,心惊胆战的苦力生活随之而来。
种植园的环境恶劣,吴永和采摘干蜜枝叶的时候,总是会听说有人得了疟疾死了;要么就是脚上踩到了碎石,脚上长期被割伤长了脓疮,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引发肢体的并发感染,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全身溃烂而死。
除此以外,这一帮苦力生活的棚屋附近,还时常会有马来虎的出没。马来虎十分凶猛,又善食人,就算是拿着枪的种植园主都拿它们没辙。可怜苦力们若是正面遇着了,几乎就没从虎口上活下来的可能。
夜里,吴永和躺在草堆上,看着自己的胳膊、脚、手背,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部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紫色淤青和抓痕。蚊虫咬的,植物芒刺刮刺的,总归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
听着棚屋外面热带雨林深处的犀鸟鸣叫声,吴永和叹了口长气出来。他不能再继续这样待下去,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只怕下一个在这里变成白骨的人就会是他了!